于精神世界当中的矿洞之中。
挖矿继续进行。
当脚下的矿石堆积得几乎要填满这空旷之地,连落脚都变得困难时,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了诡异而不可思议的更迭。
堆积如山的矿石诡异地消失了大半,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抹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突兀出现在矿洞正中央的、炉膛内正熊熊燃烧着明艳橙红烈焰、散发着灼人热浪的巨型锻炉。
炉火狂野地跳跃,热浪扭曲了周围的空气,发出低沉而令人心悸的轰鸣。
瓦恩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神情,仿佛眼前这超乎常理的转变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必然一步。
他默默地弯下腰,抱起脚边冰冷粗粝的矿石,一块接一块,动作稳定而有力,将其投入那仿佛永远填不满的、贪婪张开的锻炉巨口。
炽烈的火焰瞬间凶猛地吞噬了冰冷的矿石,在足以熔炼一切的高温中。
坚硬的石头痛苦地软化、扭曲、熔融,最终化为一滩滩炽热流淌、散发着刺目白光的、如同液态星辰般的金属熔液,在炉膛内激烈地翻滚沸腾。
紧接着,整个空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磅礴浩瀚的力量拉伸、扭曲、重塑。
幽深的矿洞景象如同褪色的幕布般彻底消失。
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设施齐全、炉火通红、热火朝天的铁匠工坊。
巨大的皮革风箱在沉重地呼哧呼哧地规律鼓动,炉膛内的火焰烧得正狂野,发出噼啪的爆响,一个敦实厚重、黝黑的铁砧稳稳地立在工坊中央最显眼的位置。
瓦恩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最终落在铁砧旁的地面上——那里稳稳地插着一柄沉重无比、乌黑的锻造锤,锤头显示出惊人而冷冽的份量。
他毫不犹豫地大步走过去,单手坚定地握住冰冷的锤柄,稍一用力便将其轻松拔起,入手是沉甸甸的、令人心安的、充满力量感的质感。
他动作娴熟地用长柄铁钳从炉火熊熊的熔炉中,小心翼翼地夹出那团已被炼化得纯净无比、正散发着惊人热量与刺目白炽光芒的、仿佛有生命般脉动的赤红金属块,金属块边缘甚至因极致高温而微微扭曲空气。
他将其稳稳地、置于冰凉坚硬、黝黑的铁砧之上。
“铛——!”
第一锤带着撕裂空气的破风之声,裹挟着全身凝聚的爆发性力量,悍然落下!
火星如同爆裂的金色星雨般向四面八方激射开来!
映亮了瓦恩专注而坚毅、汗珠滚落的面庞。
炽热而柔软的金属在雷霆万钧般重锤的轰击下剧烈地变形、痛苦不堪地延展开来。
瓦恩的心神已彻底、忘我地沉浸在这原始而充满力量与节奏的锻造韵律之中。
明明没有记忆,但锻造起来却出奇地得心应手,就好像他已经锻造了千百万遍一般。
每一次锤击都精准无误地落在需要的位置,蕴含着开碑裂石、纯粹的力量。
仿佛有无数世代伟大铁匠的经验与智慧,正通过那光滑油亮的锤柄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手臂、他的灵魂。
他“感觉”到金属内部每一丝细微的杂质都在千钧锤打的无情力量下被驱逐、粉碎。
“感觉”到它的内在结构在高温的软化与重锤的强力塑造双重作用下,正变得前所未有的致密、均匀、强韧不屈,如同获得了新生。
那之前在熔炉中模糊体验过的、被锻打的“感觉”,此刻变得无比清晰、无比深刻,烙印在每一个感官细胞之中。
他正全神贯注地亲手,以意志为不灭之火,以力量为塑形之锤,为这块浑沌的金属赋予“坚固”的不朽灵魂形态与坚韧意志。
铿锵有力、节奏分明的锤声连绵不绝,如同战场上激昂的战鼓。
铁砧上赤红的金属块在反复的折迭、锻打、淬炼中,逐渐被塑形、拉长、压薄,最终显露出一柄寒光内敛、线条刚直冷硬、初具锋芒的长剑雏形。
紧接着是淬火时“嗤啦”一声剧烈而刺耳的嘶鸣,滚烫的金属与冰冷的液体碰撞,瞬间白雾蒸腾。
然后是漫长而打磨时砂石与金属摩擦的尖锐而刺耳的锐响……
当最后一道精细的工序完成,瓦恩手中握住的,早已不再是一块原始的矿石,而是一柄寒光凛凛、锋芒毕露、线条流畅而刚硬、通体透着一股不屈不挠、坚不可摧意志的真正长剑。
这柄长剑外表看起来是如此的质朴而普通。
可在瓦恩看来,他又是如此的重要,如此的富有深刻意义,仿佛承载着他此刻存在的全部意义。
剑身触手冰凉,却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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