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人的新衣都给添了,偏独独把我给落下!”薛姨娘一下子站起身,两手拧着帕子来回走了两步,然后又问了薛琳一句,“也给你添了?”
薛琳点头,想了想就道:“添了件阮纱的夏衣,听说太太和老太太添的都是阮罗的料子,价格都差不多,不过阮罗的料子穿在身上还要显贵一些。”
薛姨娘眯了眯眼:“都是大姑娘做主挑的?”
薛琳又点了点头,薛姨娘即恨恨地咬了咬唇:“死丫头,她这是要故意给我难堪!”
薛琳接着道:“挑好料子后,表姐还特意让来宝拿出记账册查看了一番,然后特意说了几句话。”
“什么话?”薛姨娘眉毛一跳,妆容精致的脸上明显盛着怒意。
“说咱薛家那边的亲戚白拿太多东西了,这生意没法做。”薛琳看着薛姨娘,轻轻道出一句,同时心里想着,表姐你不是要我说吗,我就听你的意思,到时小姑跟姨妈和姨父一哭一闹,看能称谁的心。
“死丫头――”薛姨娘气得拍了拍胸口,薛琳忙给她递上茶水,薛姨娘接过喝了两口后才抚着心口道,“那是白拿的吗,那是白拿的吗,不是每一次都有记着帐,怎么就白拿了!再说亲戚们的情分就抵不上这几个钱,都掉钱眼里去了,眼里除了钱就没别的了!”薛姨娘越想越来气,稍微唤了口气后,又接着道,“还有,也不瞧瞧那店铺里进的都什么,连上个月我想要的那等满地花的绸绢都找不出来,一水的全是次等的料子,能值几个钱,还一寸两寸的这么斤斤计较!咱薛家怎么了,说起来咱薛家上一辈可全是读书人,举人老爷都出了几个,能拿他店里的料子裁衣穿那可是给他面上添光的,这穿出去一说,谁不知道云裳阁,不识好歹!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薛琳等薛姨娘说完后,就叹了一声:“他们要计较那也没法子,到底如今咱是寄人檐下,小姑还好,是正正经经抬进门的,且如今他们一家子都指着小姑的肚子给姨父续香火呢。我却是那水中的浮萍,过了今日不知明日,而且再过两年,谁又知道过会飘到哪去。”
薛姨娘还没从那盛怒的情绪里走出来,忽的被薛琳这一点醒,马上就回过神,跟着就咬了咬牙道:“差点儿都忘了,他们这一家子可都指着我这肚子呢,而且当年要不是那病痨子心里怀恨,故意克扣我的月例,害得我饭都没吃好,连带肚子里的孩子都给饿着了,结果我那可怜的孩子,还没出来就没了!”
“那日哥哥还跟我说,让小姑好好保养身子。只要小姑有了位哥儿,那姨妈姨父他们就只指着小姑母子了,往后莫说是姨妈,就是老太太也不得不让着您三分,还用在乎那一两匹料子,到时整个铺子都是小姑的了。”
“哼,我还不知这个。总归我还年轻,机会有的是,倒是那病痨子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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