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这么说?”
萧宸叹了口气,轻声道:“这让我想起王朔的一篇小说《痴人》,王朔倒也并不像现在常上电视开专栏的经济学布道士,我估计应该是没学过什么经济学的,不过他那种文学的敏感『性』,却能让他捕捉到一些最本质的人类困境。比如这个《痴人》讲的故事,在我看来就比任何弘扬市场经济的文章都更透彻。”
然后萧宸便讲了书中那个故事,故事的情节很简单:办公室新来了一个怪人,此人曾得过精神病,在治疗期间学会了气功,会遥控,会飞翔,为了证实这一点,他想从楼上跳下去,因此被重新送进了精神病院。
同办公室的一个姑娘阮琳受了他的影响,也开始练习气功,并且小有成就,可以用精神控制身体的新陈代谢,控制内分泌,逐渐地她达到了这样一种程度,她说:“我已经可以控制体内任何一个最微小的生命活动。现在一切都在我的统一号令下有条不紊地积极工作着,无『政府』状态,各自为政的状态结束了,我的体内各组织团结得像一整体,我的每一个指令都将在最基层得到执行。没有我的指令,细胞不敢分裂,大肠不敢蠕动,白狸球在细菌的侵入面前也会踌躇不前。”她确实修出了水平,比如她有意擦破了胳膊上的一块皮,给别人看她伤口不会发炎。那伤口果然数日后仍鲜血淋漓,既不凝痂也不红肿。她指给别人看:“我一声令下,全身的白血球就会云集在此处,将细菌围歼。”两小时后,她的伤口愈合了。
最终,她练功到了超凡入化的地步,她已经可以对自己的身体行使绝对权威了。但也就是从这一时刻起,她反而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她就像二百门供电电话总机的值班女战士一样忙得不可开交了。血『液』要流动,肌肉要弛张,腺体要分泌,细胞要分裂,维持酸碱平衡,电解质平衡及其它种种生命所必需的平衡的请示四面八方纷至沓来,她隐入了汪洋大海般的文牍工作中,几乎不可能对外界的刺激作出反应了。”
小说中这样用作者第一人称描写那个练气功的女子此刻的状况:“她疯狂地努力着,力求维持运转,但就像一精疲力竭的骑手再也控制不住脱缰的劣马一样,与其说是她驾驭着马跑,不如说是马驮着她跑,她充其量也只能做到勉强趴在马背上不被摔下来。她经常排不出时间进行细致的消化,造成食物潴留;来不及指示大肠蠕动造成便秘,忽视了皮肤的新陈代谢,造成了表皮大面积角质化;更要命的是,她有时忙起来忘了喘气,致使体内二氧化碳蓄积,影响了大脑供氧,人竟能忽然晕过去。从她告诉我她‘统一’了后,她没再和我说一句话,和别人不再说话,默默地一动不动地忙碌着。看面部她是毫无表情,连眼珠也从不转动,但偶尔目光和我对视时,我可以看出她内心的痛苦。”
能坐在同仁堂的人,每一个是庸才,萧宸把故事讲到这里,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有的惊讶,有的不安,有的又似慌张又似不屑,林林总总,应有尽有。
萧宸这时才叹了口气:“当我们赞叹华夏模式的奇迹,特别是我们的『政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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