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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最后交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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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可为有些慌了,极力辩解说:“岳清兰,你这理解不是太准确!我……我知道周秀英受贿渎职并不比你早,也……也就是在周秀英被抓前一天知道的。我骂过周秀英之后,就劝周秀英去自首。周秀英也答应了,可……可我没想到,你们没等周秀英去主动自首,就……就在传讯后突然拘留了她。真的,这事很突然……”

    岳清兰紧追不舍:“那么,在这之后,甚至在我们***对周秀英的判决提出抗诉之后,你为什么还这么公开替周秀英喊冤,还在四处为她做工作?仅仅是感情使然吗?你是不是怕周秀英被判了死刑后,把你余副省长这个大后台供出来?”

    余可为毕竟是余可为,在这种时候应变能力仍然很强,听了这话,反倒变得镇定下来,平静地反问说:“岳清兰同志,周秀英判死刑后把我供出来了吗?好像没有吧?如果这四百八十万真和我有关,我又没能保下她,她还有什么不会供的?”

    岳清兰一怔,无法对应了:周秀英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写下一个字的交代!

    余可为岂会放过这种主动进攻的机会?趁着岳清兰的短暂被动,夸夸其谈说了起来,满嘴官话,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大权在握的好时光:“岳清兰同志,我原来不想说,可想想还是得说:我们都是***人,***人讲什么?讲唯物主义,讲辩证法,讲实事求是嘛!我希望你这位检察长和彭城***也能对我实事求是……”

    到了这种时候,面前这个曾身居高位的犯罪嫌疑人竟然还试图给她上课!岳清兰听不下去了,厉声打断了余可为的话头:“余可为,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了!你现在不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了,你是一个在押的犯罪嫌疑人!这里也不是哪个大会的『主席』台,没有谁请你做报告,这一回你是『插』翅难逃了!”

    余可为仍没放弃,怔了好半天,又开了口:“岳清兰,我很理解你的情绪,落到你手上,我做好了最坏的思想准备,甚至准备和周秀英一起上刑场!可我仍然要说:必须实事求是!那张假护照不足以认定我的所谓犯罪事实,我将做无罪辩护!”似乎动了感情,“请你冷静地想一想,我余可为是党和国家的高级领导干部,在我们这个国家,在江东省,享有这么优越的条件,我有什么理由要搞个假护照呢?”

    岳清兰想都没想便驳斥道:“因为你心里清楚,党和国家是容不得像你和周秀英这种腐败分子的!党的反腐之剑和法律惩罚的利剑一直悬在你们头上!所以,你们一边贪婪地聚敛财富,一边像做贼一样忐忑不安,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背叛行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当然要留后路!这还用得着明说吗?!”

    余可为当真激动起来,身不由己地从椅子站起来:“岳清兰,照你这么说,我余可为就从没做过什么好事吗?我从一个大学生成长为一个党和国家的高级领导干部,就这么一天到晚做贼吗?这是一个辩证唯物主义者的态度吗?是事实吗?”

    岳清兰长长吁了口气:“余可为,你不要这么激动,请你坐下来,坐下!”

    余可为看了看身边的看守人员,被迫坐下了,坐下后仍是激动不已的样子。

    岳清兰也回到审讯桌前坐了下来,平静客观地说:“余可为,我并没说你从没做过任何好事,也没说过你一天到晚像做贼!你能从一个中文系大学生走到今天这种位置,是做过不少好事。别的地方我不太清楚,可你在彭城的情况我还是比较清楚的。公道地说,你来彭城做市长对彭城是有贡献的。并不像有些人说的那样,只搞了个赔钱的飞机场,养了群臭兔子。你在城市规划、基础建设,在彭城这座资源型城市的定位和资源的开发利用上,都做了很多有益的工作。在你做市长期间,彭城开放搞活了,彭城经济进入了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也正因为有了这些不可抹杀的政绩和成绩,你才得到了省委尤其是前王省长的提拔重用,才做了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因此,在办案初期,当陈志立同志敏锐地发现了你的问题,盯着你不放时,我对陈志立同志还产生过一些误解,还曾出于公心,劝过陈志立同志。就在你公开羞辱了我以后,我仍然没有改变对你政绩和成绩的评价,我这是不是辩证唯物主义的态度啊?”

    余可为又抓住了进攻的机会:“岳清兰同志,关于陈志立,我正要说:这个老同志对我有偏见!我调到省里后,陈志立心态一直不平衡,总想找我的麻烦!关于我和周秀英的风言风语,也是陈志立最早搞出来的,还故意在大会上给我辟谣……”

    岳清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余可为的话头:“余可为,你就不要狡辩了!你和周秀英的关系是风言风语吗?你自己都承认了嘛!案子办到今天这一步,一切已经清楚了:在你的问题上,陈志立既不是心态不平衡,更不是找麻烦,是坚持原则,依法办事!没有这位老同志敏锐的政治嗅觉和无私无畏的支持,案子很可能就办不下来!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发现自己的危机之后,抓住陈小林刑事犯罪的把柄试图和陈志立做交易,被拒绝了!陈志立宁愿将儿子送上法庭判上八年,也不屑于和你这种人为伍!陈志立同志当然不是完人,也有缺点错误,可至少,他一身正气!和这位一身正气的老同志比起来,你余可为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败类而已!”

    余可为冷笑起来,不屑地道:“什么败类?我……我不过就是政治上失败了,这我承认!我只是没有料到萧宸下手这么狠而已!”

    岳清兰像没听见,又苦口婆心说了下去:“余可为,你要清楚:党和人民培养一个高级干部不容易啊,把你绳之以法,不仅是让你个人付出了代价,党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但是对你多年的培养教育落空了,党的形象也因为你的腐败堕落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今天不仅是我,许多熟悉你的同志,都在替你惋惜啊!大家都认为,你不是没才干没水平,可惜的是,你没用才干和水平为人民服务,而是为自己和情『妇』牟私利。人民和国家赋予你的公共权力被你滥用了!所以,你就不要再抱什么幻想了,国家和人民必须对你的犯罪行为予以追究和惩罚,法不容情啊!”

    余可为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态度变得有些恳切了:“岳清兰同志,你这话说得让我感动。现在,我要向你检讨:在‘八一三’特大火灾案的处理上,我犯了不少错误,甚至是很严重的错误!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岳清兰摆了摆手:“余可为,你不要说了!你不是犯错误,是犯罪,犯罪的『性』质还很严重!现在你要求得党和人民的原谅,要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

    一谈到犯罪事实,余可为的态度马上变了回去,又是一推六二五了。

    审讯进行了整整七个小时,审讯者和受审者一直在斗智斗勇。斗到后来,双方都很疲劳了。可在讯问笔录上签字时,余可为仍极力振作精神,把长达三十三页的讯问笔录仔细看了一遍,还在几个他自认为关键的地方对照录音做了更正。

    在讯问笔录上签过字后,余可为再次声明:“岳清兰,我要做无罪辩护!”

    岳清兰已是胜券在握,收起讯问笔录说:“可以,余可为,这是你的权利!你可以死不认账,可以拒不交代,但是,我这个检察长和彭城市人民***照样可以根据已取得的证据以及今天这个讯问笔录把你押上法庭,代表国家提起公诉!”

    余可为又有些后悔了,突然提出:“这个讯问笔录我……我还要再看一下!”

    岳清兰轻蔑地笑了笑:“没这个必要了吧,余可为?这份讯问笔录你看得已经够细的了,你对自己已经很负责任了!”停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过去对国家和人民也这样负责的话,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份讯问笔录了!”

    将余可为押走时,岳清兰又一次注意到了余可为旧囚衣上已掉落的两个扣子,对看押人员交代道:“你们要么找件新囚衣,要么就把那两个扣子给他钉上!”

    余可为听到后,在门口回过头来,冷冷一笑:“岳清兰,谢谢你的关照!”

    岳清兰摆了摆手:“谈不上什么关照,在押疑犯也要注意衣着整齐!”

    ……

    在岳清兰审查余可为的同时,金宁城中,省委大院内,也在进行一场交锋,是关于几个人事问题的事情,彭城班子要进行调整,而余可为的倒台,省委班子也要进行微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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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出了点意外,欠一千字,明天更新一万二补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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