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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内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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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武警战士全副武装地下了车,出现在元开公司的会议室。

    “报告首长,我们奉命赶到,请指示。”傅副处长手指着不识时务、仍在叫嚷的蒋均:“这人抗拒调查,挑起事端,立即将他带走。”两名武警不容分说,抢上前去,当着元开公司全体职工的面,将蒋均带出会场。

    『乱』哄哄的人群见办案人员动了真格,不敢再放肆,会场上顿时静了下来。好几分钟,死一般沉寂。

    傅副处长环视一周,脸『色』严峻地对着黑压压的人群,一字一顿地说:“你们不要发牢『骚』,这绝不是小事一桩。走私是违法的,是要杀头砍脑袋的。”元开,这座办案人员决心重点突破的要塞,从此土崩瓦解。

    但,陈黎仍是默不作声。此时的他,恐惧万分,坐立不安,精神濒临彻底崩溃。总经理陈辉追随代昌星疯狂走私,陈黎是主要的策划者之一,也是众多圈子中人里最早预感到大祸即将临头的人。1996年陈辉化名陈进,从黑道用重金买了一张菲律宾护照,伙同嘉禾工商银行设在香港的一家公司,搞了个所谓香港万全国际有限公司,然后进一步以该公司的名义,在嘉禾注册了嘉禾云山房地产有限公司。从此,元开公司的大量国有资金,神鬼不知地源源流进了陈辉个人腰包,仅在香港一处,他就拥有价值数千万元的房地产。当然,陈辉对他的这些举足轻重的追随者也不薄,他们个个不也是赚了个不亦乐乎,夜夜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吗?陈黎每每想起大把大把的钞票塞进腰包的时候,心头时不时总会掠过一道不祥的阴影。他曾苦苦劝说陈辉及时罢手。可陈辉不但不听,反而把他臭骂了一顿。后来,他向陈辉提出辞职,陈辉更是怒气冲天:“你敢走,我就敢把你置于死地,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是谁想走就走得了的!”从此,陈黎也只好在陈辉的阴影里战战兢兢地生活着。

    此刻,面对此情此景,他低下了头,什么都不想说。

    傅副处长对公司全体员工的身份进行核实和谈话的过程中,另外两名办案人员开始对元开公司的账目进行全面的搜查。搜查工作进展很顺利。两个人把陈年旧账足足装了4大编织袋和好几个大纸箱,搬到楼上一间办公室里。为了不让重要资料遗漏,他们又对公司的每个角落进行了一遍又一遍的搜查。在公司的一个角落里,又翻出一个大麻袋,里面『乱』七八糟地装满了废纸。一经梳理,居然发现有很多公司的业务往来账目。两名查账人员将公司1997、1998、1999三年的电脑资料作了备份,并对一些重要的账目资料进行了查对,发现元开公司确实存在大量的植物油贸易,但账目上体现出确实是转口贸易,可以说天衣无缝。举报信中提及的6条装载植物油船舶的资料也查到了。其中有包括“红宝石”、“蓝宝石”等船舶在内的资料。但账目上体现出的是:其运载的植物油也已经转口外运。细查下去,便发现了极不正常的现象:元开公司的账目上出现了大量来历不明的往来款,其中从华远集团转来的就高达1亿多元。

    傅副处长此时已经肯定:这些账目是假的,前期调查早已证明,这些船舶所载的植物油根本就没有向海关报关,怎么可能存在转口贸易呢?可是,大量的工作还等着他们去做,傅副处长只好打电话跟驻地联系,要求送一点茶饭过来。驻地的工作人员毫不含糊,马上熬了一大锅面条,乘车送往办案现场。由于送饭的同志不知道元开公司在何处,深更半夜车子在市内绕了一大圈才送到。此时,已是21日凌晨3点。

    此时,其他四路人马相继撤回驻地,各组都取得了重要成果。21日深夜,全体取证人员集中开会,对两天来的调查工作进行了交流、汇总。从各方面得到的信息证实,“红宝石”、“蓝宝石”两条油船确实来过嘉禾,其装载的植物油以转口贸易的名义进口,全部内销,属严重走私,案值超过10亿元人民币。

    对元开公司、东方公司、博坦油库、外远、外代和商检局下属商检公司的搜查,在嘉禾掀起了轩然大波。

    8月21日到8月23日,整整两天时间,办案人员一直对华远集团按兵不动,并不是办案人员不想对华远采取措施,而是苦于手头掌握的线索有限,贸然对华远下手,很容易陷入被动。不过,经过两天分秒必争的紧张调查,华远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到案人员供称,元开公司走私植物油的后台是代昌星,是华远集团,这从华远公司给元开公司汇转的1亿元资金就能看出一些眉目。23日上午,办案部门领导对取证人员作了对华远调查的战前动员。傅副处长经与章局长商量决定: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不留任何后患!

    23日下午2点,傅副处长带领十多名办案人员,分乘5辆汽车,浩浩『荡』『荡』,直奔位于嘉禾湖里经济技术开发区华光路的华远集团总部。

    车队戛然停下。傅副处长跳下车,指挥缉私干警封锁公司大门,其他办案人员进入公司院内。

    这座外观不甚起眼的大院,共有4幢楼房,一幢是暗红『色』,另有两幢是白『色』,还有一幢是两层结构。一问才知,临近大门一前一后的两座楼,暗红『色』的一座号称红楼,是公司的“招待所”和代昌星办公的地方;白『色』的一座号称白楼,是公司其他人员办公的地方。靠里面的两座楼,高的一座是电子公司的车间,原来还有一些机器设备,现在已变成仓库和训练打手的训练场;矮的一座则是公司临时工的宿舍。整个大院静悄悄的,不像一家名声显赫的企业。办案人员打量着名声远扬的红楼:红瓦,红墙,红窗,红门。走进去:内铺红地毯,悬挂红『色』布幔,还有一溜的红灯笼,大会客厅正中一幅巨幅浓墨书法“红运当头”。据说,红楼的硬件设施是超一流的,从电脑触『摸』式开关到可调控的仰卧起伏按摩床,从冲浪的鸳鸯浴池到奢侈的总统套房。种种设施均属高档次,昂贵无比,仅一台cd音响价值高达20万港元。但是,所有这一切,正如代昌星其人,给人的感觉俗不可耐。别的且不说,单说代昌星的办公室,一字排开那么多的关公瓷像,便可见一斑。此时,傅副处长焦灼万分。办案人员都回来了:一无所获。红楼已是人去楼空;白楼只有一楼的咖啡厅里还有几个服务员和几个来催要货款的人,其他办公室同样空空『荡』『荡』,一片冷清。

    此时,门口的警卫人员报告:就在办案人员搜查的过程中,华远公司门口的马路上有一辆不明身份的小车,每隔五六分钟来回慢慢地转一趟,显然在查看办案人员的虚实。傅副处长立即命令办案人员,把院内能找到的人员集中起来。虽然这些人一问三不知,可还是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他们反映:听说华远集团另有两个办公地点。一个是华远早期的办公地点,在市内塘边的电子城;另一个是华远国际大厦售楼处。傅副处长赶紧安排办案人员赶往这两个地方进行探查。去塘边的人员很快就回来,说那里也是空空『荡』『荡』。去售楼处的人员兴冲冲地回来报告:售楼处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华远集团的人搬到那里办公去了。傅副处长精神大振,立即带领办案人员驱车前往。到达华远国际大厦售楼处已是下午4点。缉私干警将大门封锁后,其他人员分成两组,一组对公司所有人员进行审查;另一组对公司进行搜查,封存所有账目。对人员进行审查的程序是极其严格的。不但要自报家门,而且要提供本人所有的证件,然后带领办案人员到本人的办公桌前进行核对。这样做,就是怕有人冒名逃跑。

    搜查工作艰难地进行着。大部分华远被查人员充满敌意,硬顶顽抗,胡搅蛮缠。陶『迷』,这位代昌星老婆曾娜的秘书,代氏家族成员逃逸之后华远公司的临时负责人,她的手机在办案人员对她讯问的时候,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的手微微颤抖着,通话过程支支吾吾地告诉对方:“这里都好,没什么事。”

    警觉的办案人员老郑一把夺过手机,按下来电显示键,显示窗上出现了一连串的“o”。

    “是谁?”老郑『逼』视陶『迷』。“是,是代总。”陶『迷』在老郑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忐忑不安。

    “说了什么?”老郑追问。“他说不要怕,一阵风就过去了,他过一段就要回来。”陶『迷』低下头,嚅嚅答道。

    都什么时候了,代昌星气焰居然如此嚣张,他究竟倚仗着什么?倚仗着他那张由金钱女『色』编织的关系网么?

    搜查有条不紊地进行到第二天凌晨。遗憾的是,华远的一些重要涉案人员已外逃,大部分账目也被转移或销毁。

    虽然搜查收获不大,仍发现不少与案件有关的线索。如发现“华远”还专门安排了两人,一个负责管理送出去的轿车,一个负责管理送出去的手机。代昌星送出的轿车有多少,谁也说不清,光备用的车钥匙就有一铁皮柜;送出的手机有多少,更是说不清。由此不难看出,“华远”贿赂干部之多,令人咋舌!

    办案人员把涉嫌与华远集团走私犯罪有着重要关系的知情人,统统带回办案人员驻地进行审问;把公司一些来不及销毁的账目和电脑资料封存起来。

    突击华远之后,办案人员已控制了元开、东方、外代、外运、商检、港监等单位的大量人员。这些人虽然看起来职务不高,多半是做具体工作的办事人员,恰恰就是这些人,由于工作的特殊『性』质,正是走私犯罪活动中某一个环节的知情者,甚至是经办人。办案人员清楚,在一些证据被销毁的情况下,涉案人员是突破整个案件的关键所在。

    华远集团的到案人员,虽说不是华远集团的高层决策人物,但仍包括了集团公司财务主管饶云、代昌星的妻子曾娜的秘书陶『迷』、集团公司车队主管许雄、华远公司办公室主任吴小芬等人。起初,他们大多缄口不语。其中,态度最为强硬和难缠的要算吴小芬,一个秀里秀气的小姑娘。她面对讯问不仅什么都不说,还追着傅副处长责问:“你们押我到什么时候?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放我?”

    后来,办案人员肚皮被她气“炸”了,只得跟她摊牌,冷下脸道:“你放老实点!你的问题还没说清呢!我问你,前几天代水强召集留守人员开会说了些什么?你为什么不交代?”

    这一下,击中了她的要害,精神马上垮下来,哇哇地抱头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老老实实交代了她奉命销毁证据的过程。

    在办案人员强大的攻势下,大多数滞留对象的防线迅速崩溃。他们的供述,为办案人员提供了华远集团内部的一些重要信息。

    查私工作取得初步突破的同时,纪检监察机关迅速作出反应,抓住一些刚『露』头的线索,对腐败问题展开了一系列艰苦而又细致的调查工作。令办案人员感到困『惑』不解的是:嘉禾地区大规模的植物油、成品油走私,大都在假转口贸易方式掩护下进行。对于转口贸易,海关总署曾制定了一套非常严格的监管制度,要想逃过正常的管理渠道,进行大规模走私,几乎不可能。若有,答案只有一个:海关的监管人员存在严重的失职、渎职,甚至受贿放私的行为。

    办案人员果断地将东渡办事处船管科科长吴波、组长方荣、关员陈强叫到了办案人员驻地,要求他们作出解释。

    站在调查人员面前,吴波神『色』慌张、心『乱』如麻,说话吞吞吐吐、支支吾吾,颠三倒四,一双贼亮的眼睛骨碌碌地转,暗自盘算着脱身之计。一次,他突然趁办案人员不备,拔腿就往外跑。幸好,机智的办案人员在他进入驻地后,便将他脚上穿的皮鞋换成了拖鞋,拖鞋绊脚,一路磕磕碰碰,跑出驻地不远,“扑通”一跤摔倒在地,被追赶上来的看守人员死死抓住。此人仍不死心,故意虚张声势,高喊:“有人抢劫,有人抢劫……”

    这一喊,惹来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将看守人员围了个水泄不通,不少人要动手去抓办案人员,差点闹出误会。

    吴波的这一意外举动,引起所有办案人员的高度重视。他被带回驻地后,为了防止再度出现意外,办案人员责令其把随身携带的物品全部掏出来,由办案人员代为保管。就在整理登记他随身物品的时候,一个黄『色』的小纸条引起了办案人员的注意,一把夺将过来,见上面写着:“感谢吴施主捐助本寺香火钱20万元”,下面的署名是“南普陀寺”。

    抓住这个疑点,办案人员向吴波展开了凌厉的攻势。吴波顿时慌了神,吓得脸『色』陡变,脑门上直冒冷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原来他听说中央将派人来调查代昌星的走私问题,知道大祸临头,坐卧不宁,六神无主,惶惶不可终日,百般无奈,便跑到南普陀寺去烧香磕头,当场捐了20万元,以求得神灵保佑,躲过此难。

    办案人员问及此钱来源时,起初他躲躲闪闪,想尽种种理由搪塞、辩解。办案人员有意将他晾在一边,转而加强对方荣、陈强的调查力度,经过强大的政策攻心,他们两人如实供述出,他们在吴波的指使和金钱引诱下,利用职权之便,大开绿灯,长期放弃监管,为走私犯罪分子提供种种方便,代昌星分别送给他们120多万元、70多万元的巨额贿赂金。

    回过头来,办案人员找狡猾成『性』的吴波算账。面对铁证,吴波霎时大汗淋漓,彻底交代了自己一步步坠入深渊的过程。时间回到1996年春节。某天晚上,嘉禾东南亚大酒店人来客往,好不热闹。贵宾包厢里,24k镀金水晶吊灯下,一阵觥筹交错之后,吴波顺顺当当从代昌星手中接过一个沉甸甸的红包,里面有5万元人民币。代昌星拍了拍吴波的肩膀,憨憨一笑:“一点小意思,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吴波走出酒店一看,不敢独吞,忙塞给同去的东渡办副主任刘新武3万元,剩下的2万元塞进自己的腰包。

    1996年下半年,代昌星的得力干将侯虎找到方荣,说要做几笔油生意,但没有必需的保卸函,提出要船管科给予放行。吴波早将国法扔在脑后,不假思索,满口答应:一律放行!有了吴波这句话,方荣有了尚方宝剑,放开手脚大干。

    调查证明,吴波索贿受贿多达800余万元。

    办案人员抓住这一契机,对为走私犯罪分子提供非法商检证明、危险品运输许可证、销毁船务代理资料,以及为存储走私油品提供其他方便的嘉禾市商检局、港监局、外运公司、石油公司的有关工作人员进行突审,均取得重大突破。

    腐败问题的有力揭『露』,回过头来又极大地支持和推动了查私工作的深入。

    短短几天时间,办案人员对几十名涉案人员进行了讯问,比对查阅了数以万计的单证票据和材料,截至1999年8月底,元开公司与华远集团勾结走私植物油的大案,终于『露』出端倪。

    事情还得从1997年初说起。当时元开公司总经理陈辉与副总经理蒋均,根据市场行情商定进口植物油。他们以东闽省轻工业品进出口公司的名义,与香港一家公司签订了购买1万吨美国产『毛』豆油的合同。1997年3月11日又以东闽省轻工业品进出口公司的名义,向华夏银行福城分行开出180天的远期信用证,总金额为606万多美元。1997年3月19日,装有10249吨『毛』豆油的“卢克多”轮从美国新奥尔良港出发,驶往我国的临京港。与此同时,陈辉去京城办理进口这些油品的批文;蒋均到临京租油罐。

    由于陈辉他们初次出道,人生地不熟,结果处处碰壁。看来,按照正常进口已无可能,而油已经在路上,无法退货。情急之下,陈辉猛然想起赫赫有名的代胖子――代昌星。他早已耳闻代胖子在嘉禾地区做“油”生意,“盘子”不小,只缘背靠大树,神通广大,谁也拿他没办法。

    他悄悄背着他人,私下和一位副总经理,通过与代昌星关系密切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代胖子。讲明事情原委,代昌星轻轻一笑,满口应承,还拍着胸膛表示小事一桩,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把事情摆平。不过,代胖子不会白白送他人情,抓住机会,顺便提出一个令陈辉“惊喜不已”的小小要求:“油,我可以帮你们元开公司开绿灯,你们元开公司必须答应我华远几个条件。”

    陈辉一听有门,忙问:“好说,好说,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

    代昌星从容地说:“问题很简单,利润要三七分成,我华远得七成,你元开拿三成。我们合作得好,双方皆大欢喜,来日方长,可以一直合作下去。”陈辉咬咬牙满口应承下来。

    1997年5月10日,“卢克多”轮抵达嘉禾。元开公司如愿以偿,在未报关的情况下,将船上的1万多吨『毛』豆油直接在海上过驳销售一空。

    从此,元开与华远相互勾结,开始了大规模的走私植物油的犯罪活动。

    查清元开外贸集团与华远集团勾结走私植物油案件的同时,办案人员经过对大量资料的对比,发现从1996年1月至1998年12月,嘉禾地区共进口成品油和食用油380多船次,近700万吨总值逾人民币110亿元,偷逃进口关税和增值税约60亿元。办案人员发现,作为博坦油库股东之一的嘉禾石油集团公司,1996年以来成品油进口量很大,已调任东闽省石油集团公司总经理的原该公司总经理陈新,有着重大嫌疑。有人反映,是他批准新大地公司的油品,可以先入罐后补手续放行。此外,有多家国有或国有控股企业,也参与了走私犯罪活动。

    嘉禾前线传来的捷报,汇集到京城中纪委和监察部。8月27日下午,何部长、牟副署长、干副部长再次开会研究。嘉禾走私案已成定局的消息,使参加会议的领导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何部长果断指示牟、干两位部长赴嘉禾指挥。8月29日,牟、干一行抵达嘉禾。两位领导连续召开会议,基本确定,一是在“9.8”嘉禾国际贸易投资洽谈会后召开海关人员大会;二是召开其他执法部门人员会议,宣布政策,动员投案自首。

    9月1日,牟、干驱车前往福城,向时任东闽省委书记陈义明通报了嘉禾案件突破的情况。9月2日,干副部长提出要见一下曾在嘉禾任市委书记长达10年、1999年8月份才调任省委副书记的施兆彬,看看查出这么大问题了,他是怎么认识的。

    下午,施兆彬被叫到了温泉宾馆。牟副署长、干副部长和省委书记陈义明一起和他进行谈话。

    出乎在场者的意料,谈话的结果叫人大吃一惊。施兆彬居然“义正辞严”:“嘉禾走私不是群众『性』走私,属于海关管。海关不属于地方。我们是历来反对靠歪门邪道发展经济的。”

    干副部长问他:“发生这样严重的走私犯罪行为,难道市委、市『政府』就没有一点责任了?你作为市委第一把手,没有一点责任?”

    施兆彬面不改『色』,一口狡辩:“这要看下一步深查的情况。如果涉及到我们干部的腐败问题,我们要负责任。”他的意思明白不过,走私问题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省委书记陈义明听不下去了,说:“兆彬同志,嘉禾发生这么大的案件,连我们省委都有责任!”陈书记这话的意思很明显,省委都有责任,你们市委难道还能说一点责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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