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呵呵笑着,道:“你还忘记了一件事,我跟南巡的年纪,是差不多的,他今年走了,我还有几年?这时候来搞什么推倒重建,恐怕是推倒容易,重建难啊……岂止是得不偿失?根本就是自掘坟墓。”
萧宸心中一惊,忙道:“爷爷的身子现在这么矫健……”
“诶……!”萧老皱眉道:“我矫健什么?我的身子怎么样,我自己清楚得很,以前我只敢给自己定三年计划、两年计划,现在我已经只敢定一年计划了。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去推倒,去重建!”
“那今天常委们过来……”萧宸小心地问道。
“你看我打了这么小半个月的太极拳,应当知道太极以虚静为本,在行功时,中心泰然,抱元守一。未尝不静,极其静也,神明不测,有触即发;未尝无动,于动时存静意,于静中寓动机。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合乎自然。人生之道也莫不如此。虚心无所不容,静无所不应。一个人必须具有宽广的胸怀,胸襟坦『荡』,才能容得下人间是非曲折,才能纳百万人才为己所用,也才能遇事不惊,运筹帷幄,心中有数。老子曰:‘不欲以静,天下将自正。’意即清静自正。清静的效用不仅能正己,且可正他(正天下)。浅显一点说,叫做‘知足者常乐’,一个人只有淡泊名利,才能不为名利所累。”
萧老说着,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招呼了萧宸一下,让他也坐下来,再继续道:“当初党内是有不少同志有意请我出来掌舵的,那时候南巡刚刚恢复名誉,有些同志对他还是存在一定的疑虑,但那个时候我就拒绝了……那个时候我能拒绝,现在老也老了,难道反而会被这些东西吸引吗?”
萧宸肃然点了点,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当初爷爷对很多同志都说了:“以我的资历而言,出来掌舵,确实是没有问题。但我有一个最大的弱项,就是没有掌过军,这点不好,现在的情势,需要一位掌过军、镇得住场面的人出来掌舵,所以我认为南巡同志是最合适的。”就这样拱手将“第二代领导核心”的名头推了出去。
萧宸心里也觉得,爷爷既然当初能推掉,现在也就不会被这东西吸引,但还是听爷爷亲口说出来,才觉得放心。
九月中旬,萧宸返回潇南,没有直接乘飞机到朗柳,而是先飞到星城,与返回潇南休国庆的王文远见了面――当然更主要的是去了王文远家里,见到了最近忙碌异常的省委副支书王诚昆。
萧宸与王诚昆的谈话,除了当事人之外,自然谁都不清楚。王诚昆副支书在国内权谋层面早已被看做是萧系在潇南“打入的一枚重要棋子”,外媒甚至还挖出了王诚昆的儿子王文远和萧老的孙儿萧宸是中学同学这样的“内幕消息”来证明王诚昆已经是完完全全的萧系了。
然而,就是这位萧系的新干将,却在跟萧宸见了一面之后,忽然在各种场合高谈要“高举郑南巡理论伟大旗帜”,要“坚定不移地支持改革开放”、要“继续深化国有企业体制改革”……等等,似乎一转眼间,这位脑袋上贴了一个大大的萧字的省委副支书一下子揭开面纱,告诉天下人:其实我是郑老的“卧底”……
如果只是如此,也还罢了。问题是接下来的情况更奇怪,萧宸回到朗柳之后,也如王诚昆一样,大谈“郑南巡同志理论伟大旗帜”对于华夏改革开放是否能取得成功的决定『性』,大谈深化国有企业体制改革的必要『性』,大谈下岗职工再就业安置的重要『性』……
刘省长有些发懵,权谋、勾心斗角,这是他的长项,但的风向对他而言,却是一处难得的短板。他的出身太有限了,在层面能够得到的帮助实在太少,这种纯权谋层面的较量,只能看他自己。
他觉得,萧老人在,郑老却已仙逝,恐怕萧老定然要彻底“天翻地覆慨而慷”一次了,那么自然要紧跟萧老的权谋理念。萧老的理念是什么呢?自然是“鸟笼”:改革开放可以,但要有个限度,不能是脱缰的野马,一跑就拉不回来了。
在王副支书高谈郑南巡理论的时候,刘省长就开始宣扬:改革开放,要避免过热,要小心谨慎,不能一开放就彻底放手……
双方的斗争,越发走向高端权谋。
9月12日到18日,华夏党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京城举行。姜总支书代表第十四届委员会向大会作《高举郑南巡理论伟大旗帜,把建设有华夏特『色』事业全面推向21世纪》的报告。
姜总支书在一开头就特别强调指出:“华夏党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是一次极为重要的大会,是在世纪之交,承前启后,继往开来,保证全党继承郑南巡同志遗志,坚定不移地沿着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正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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