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宸哥哥跟她怎么了?”
萧宸道:“我来买车,正在试车,她老公跑过来要我这辆,我不给,他就去找王慕,王慕就打电话叫人了。”
郑小迪一愣:“是这样?”他奇道:“可我听她在电话里跟陈姨说她都被骂哭了,就差要挨打了呢……”
萧宸不屑地一笑:“你觉得我会骂她吗?”
郑小迪『摸』了『摸』鼻子:“那肯定不会。”萧宸的脾气,他也是很清楚的,他比萧宸小了七八岁,在萧宸面前一直都是小弟弟一样,小时候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因为年纪太小,别的孩子跟他玩不到一起,就只有萧宸带他一起玩,所以他对萧宸的印象特别好,上次爷爷去世,萧老就特意安排了萧宸去找他谈心,他一直是叫萧宸做“宸哥哥”的。
萧宸看了看时间,忽然道:“现在是吃饭的时候,你怎么跑出来了?爷爷不在了,就没个约束了?”
郑小迪就不说话。
郑老生前是很喜欢和子女及孙子辈们在一起吃饭的。全家四世同堂,到齐了有十多个人,得分两桌。在郑老家里,对中午也能在家经常就餐的,大家称之为“常委”,其余的被称为“游击队”。郑老自己一上饭桌,看见少几个人,他就会询问:“哎呀!今天怎么冷冷清清地呢?”如果哪个孙子(女)不在,他一定会问其他人:“到哪里去啦?”一直到有明确答复为止,所以萧宸才有这么一问。
但郑小迪不说话,显然是想起爷爷,有些难过。
小迪是郑老孙子辈中最小的孩子,郑老最关切他。小迪未满周岁时,郑老抱着他,让孙子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摩梭。视察岭西时坐在车上,小迪睡觉了,郑老就轻轻地搂着,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惊醒他。小迪1岁了,郑老抱着他在中南海散步,小孙子惊喜的目光和郑老欢心的笑意一齐展现在人们眼前。有时,小迪『尿』爷爷一身,郑老也并不介意。过82岁的生日时,郑老亲自把切的蛋糕用匙喂到小迪的嘴里,1岁的小迪也把满嘴的口水,在亲吻82岁的郑老时,留在了爷爷的脸上。家中的沙发上,爷孙俩紧靠在一起,郑老戴着花镜,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搂着小迪,认真地讲解着。小迪则目不转睛地看着书上的图画。过了一会儿,小迪要吃糖果,爷爷把糖盒拿出来,不厌其烦地一粒粒地挑。不想,孙子却抓了一把,郑老也不生气。在京城玉泉山,小迪手拿一支蒲公英让爷爷吹,爷爷十分乐意,弯下腰来握着孙子手中的蒲公英吹着,小迪则闭上眼睛怕爷爷把『毛』『毛』吹到眼睛里……小迪对爷爷的感情,跟萧宸对萧老的感情,是一样的。
萧宸也没再问什么,过了一会儿,外面的人早就各有心思,心里都有些打鼓起来了,不管是王慕还是段德高,都有些吃不准里面的真实情况,生怕到时候自己成了替罪羊。段德高还好一点,他想来想去,自己的说法和做法,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即便萧少跟郑少弄僵,自己虽然可能遭点秧,但就此被萧小姐看在眼里的话,日后定然是有大好处的。而且郑少跟萧少也未必就一定闹僵,在他们这个层次,不该这么一点就着才是。
王慕却是担心起来了,郑少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接个电话就上了人家的车呢?是谁给郑少打了电话?这个电话跟郑少上车究竟有没有关系?如果郑少是接了车上的人的电话才上车的,那说明这人跟郑少是认识的。可郑少大部分时间在美国读书,在华夏能认识几个人?如果说认识,那十有八九是中南海里住的人……
王慕忽然心中一凉,中南海、萧宸、常务副市长……几个词在她脑子里盘旋起来,萧!萧家的人!
难怪二十多岁就做了常务副市长,原来是萧家的人!中南海的常住者,难怪有郑少的电话!王慕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冷,好像止不住要发抖的感觉。
车里,郑小迪忽然叹了口气:“是不是……王慕骗了陈姨了?”
“你说呢?”萧宸淡淡地笑了下,转头看了郑小迪一眼。
郑小迪点点头:“我知道了。”他拉开车门,道:“宸哥哥,我先走了,你忙吧。”
萧宸嗯了一声,点点头。
王慕正在外面担惊受怕,忽然间,车门打开了,郑少从里面面无表情地出来。王慕和胖子连忙迎了上去。
“郑少,里面是……”王慕急急忙忙问道。
郑少面无表情地在前面走着,嘴里冷冷地道:“滚回你们保定老家去,以后不准再来京城,自己丢人现眼还不够,还拉着我一起丢人。”
王慕心中一寒,涩声问道:“是不是那个萧宸告状……”
郑少忽然站住,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她:“你是什么身份,厅级?部级?就凭你也值得宸哥哥告状?他要是真生气,别说陈姨保不住你,我也一样保不住!你们今天就给我走,以后都不准回京城。另外……”郑少指了指她身上的金银首饰:“你能不能不这么恶俗?全身挂得跟少数民族似的,人家那是民俗,你们家也有这习惯?我怎么没见陈姨带这些东西?”他说着,越想越不舒服,直接就走了,上了车,发动之后,猛地一个地板油倒车,方向盘用力一打,再一脚地板油,车很快就开了出去,慢慢消失不见了。
“香烟权谋的另一个体现是老百姓办事必须遵循香烟打先锋的交往礼节。这里往往是买烟的不敢抽,抽烟的还有卖。你想升官吗?给领导送烟至少要送芙蓉王级别的一条两条,外加一两瓶高级酒。并且不是一次送了就了,以后还要送,并看时机,往香烟里甩进一打百元大钞。我看到一些乡下农民,平时连简白沙也不敢抽,只抽君健,甚至卷喇叭筒旱烟抽,但一旦落到『政府』工作人员、刑事、法官、律师等人手里,却不得不买几十元一包的烟孝敬他们,你不给,他们就索。一包烟甚至要抵一个普通农民一周的生活费,这就是香烟权谋压迫。今天,行贿受贿恶习泛滥之极,据说烟酒贿赂不算受贿了。官员可以大言不惭地声称:不就是条把烟瓶把酒吗?实在是为香烟权谋推波助澜。”
“你可以偷偷『摸』『摸』跟踪这些抽高级烟的人,当他们走在大街小巷看见乞讨人员时,连一根香烟的怜悯也不会付出,而恰恰是那些抽不起高级烟的平民百姓在一『毛』两『毛』地把零钱放进‘叫化钵’里面。香烟权谋以它特别的热情和特有的冷漠拉开了官员与普通民众的距离。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统计每年全国的公费香烟消费有多少。按外界通常估计的年度公费吃喝1000亿计算,我估计至少应在300亿元以上。而这几百亿元烧的正是民脂民膏。另外官员因抽烟恶习造成的身子损害,要花去的公费医疗费用应该是300亿的很多倍。民众要付钱让他们抽烟,并因此还要付钱康复他们的身子……”
在日记本里,萧宸写下了上面的话。他放下笔,却是摇了摇头,香烟的危害他不是不知道,然而他心里却也清楚,现在说的是香烟,有人就建议全国禁烟,先不说禁烟是不是实际,就说实际上,就算真能把烟给禁了,这些官员难道不能找到另外的消费来取代香烟的地位?更何况现在烟草也是利税大户,包括郑老在内的领导人也不赞成全面禁烟,社会上抽烟的人就更多了,要禁烟谈何容易?即便萧宸,也只能在日记里写一写这些东西,这只能作为一种思考。他记下来,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翻出日子,看看自己曾经有过哪些理想……
而此时,潇南的“战争”,也逐渐到了紧要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