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就远超曼谷,甚至东京。这一切的结果是,香港经历了一场人们记忆中最严重的衰退。
不可避免的是,唧唧喳喳的怀疑声开始浮出水面。香港真的会不惜一切代价维护港元汇率吗?一些香港商人公开促请香港金融管理局让港币贬值,以降低他们的生产成本,恢复他们的竞争力。这些请求未被理会,香港『政府』也宣布港元汇率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但是,毕竟1992年英国『政府』也这么说过,后来还不是贬值了?另外,北边的华夏、香港的祖国会怎么做?主要由于有货币管制,这个亚洲巨人基本上躲过了危机的第一波。但萧宸知道,等到了1998年夏,华夏的经济已经出现了一些减速的迹象,与此相伴随的还有一些传言,即华夏可能也会使其货币贬值,这就使香港的处境变得紧张多了。
这些似乎都是坏消息,但一些对冲基金视此为天赐良机。
1997年7月2号,还只是这一次风『潮』爆发的第一天,人们不会知道,等到一年之后,1998年的8月和9月,香港会发生什么事。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萧宸知道那时候将会发生什么。那时,将会有一小群对冲基金对香港展开了一场“双杀”行动。虽然直到日后,香港官员也没有点任何机构的名字,但根据传闻,这些对冲基金包括索罗斯的“量子基金”,以及朱利安.罗伯逊拥有的“老虎基金”,后者的知名度稍逊,但影响力丝毫不弱于前者。这些对冲基金“卖空”香港股票,也就是说,他们从股东那里借来股票,然后将股票出售,换得港币(当然他们要向股东承诺,到期时会把股票买回来还给他们,并支付在此期间使用这些股票的“租金”)。然后他们用这些港币交换美元。他们其实是在赌,赌香港将允许港币贬值,或者香港金融管理局将提高利率以维护币值,这两件事必发生一件。如果港币贬值,由于他们已经用港币交换了美元,所以他们将获利。如果香港提高利率,那会使香港股市下挫,而由于他们已经“卖空”了香港股票,所以香港股票的降价也将使他们获利。
但事实上,这些对冲基金不仅仅是在赌这两件事发生,而且是在竭尽全力地促成这两件事,就像1992年索罗斯促成英镑贬值一样。这些对冲基金每隔一段时间就大肆声张地卖出大笔港元,以让市场上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们的行动。而且,这些对冲基金还收买了一些记者、编辑发表文章,暗示港币或人民币已经处在贬值边缘,或者二者都会贬值。不过在这一点上,香港的官员们也没有点谁的名字。香港官员们的意思是,这些对冲基金是在蓄意鼓动一轮港币抛售风『潮』。
这些对冲基金真的在一起密谋了吗?当然这是有可能的。原因之一是法律漏洞:如果有人签订明确的协议,图谋『操』纵一家美国公司,比如微软公司的股价,那么他们会被送进大牢,但如果有人针对香港股市(1998年其市值和十年后差不多)制定类似的阴谋,却明显不会受到法律的追究。这些对冲基金也有可能是各自单独行动、毫无联系的。但最大的可能是,各家对冲基金没有明确串谋,只是有些眉来眼去,比如高尔夫球场上的几句闲言,高级酒会上的几声碎语。毕竟这场游戏的玩家不多,而且他们都很明白应该怎么玩,所以只要有一丁点的暗示,所有人都会心知肚明。
不过,一些观察家怀疑,除了针对香港的行动之外,对冲基金当时还有一场更大的密谋。也许四家对冲基金组成的“香港四虎”(或“五虎”,数目不重要)还在策划攻击别的货币。当时,各家对冲基金也正在卖空日元,因为这时日本利率较低,而且他们觉得如果港币贬值,日元很可能也跟着贬值。他们对澳元、加元等货币也采取了类似做法。除了抛售港币之外,他们也在大张旗鼓地抛售这些货币。所以也许可以说,当时出现了一场针对大部分亚太地区的阴谋,甚至很可能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市场阴谋,香港只不过是其中最受关注的对象而已。
而且这场阴谋看起来很可能成功。毕竟面对冲击,香港似乎没有对策。与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股市相比,香港股市规模很大,但和那些对冲基金掌握的财力相比,就又不算大了。根据萧宸日后的了解,这些对冲基金当时总共持有300亿美元左右的卖空头寸,这相当于在美国股市上卖空大约1.5万亿美元。另外,香港市场是高度开放的,而且看起来应该会继续开放下去,因为香港素来以经济自由、没有专断的『政府』干预闻名,而香港的生存恰恰依赖这一声誉。控制资本外逃,对于像香港这样的城市而言,是不能想象的。总之,对冲基金的计划似乎很聪明,成功率极高。
在今生的这场金融战之中,萧宸提早给小姨打了招呼,全亚洲哪里都可以动手,唯独索罗斯他们在对港元发动狙击的时候,千万不要参战。
小姨听了萧宸的话之后,就觉得有些好笑,问道:“你分析了这么久,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你觉得索罗斯会在整个东南亚大胜而归而在香港则会沉沙折戟?但是按照现在的分析,我看不出香港有什么可以胜出的可能『性』,你该不会觉得这个时候我拿香港发财很不厚道,就劝我对香港高抬贵手吧?当然如果你真是这个意思,我自然是会收手的,东南亚这么多国家可以洗劫,我不缺香港这点收入。”她笑眯眯地看着萧宸:“莫非,是『政府』担心香港一回归立刻就陷入金融沼泽会让人们对于一国两制产生怀疑??”
萧宸淡淡一笑:“索罗斯是很厉害,但相对于整个华夏来说,他的实力仍然不够,很不够。我相信保护香港的决心,也相信洪副总理的铁血手段。”他这话,前面说得还很淡然,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却隐隐有了一丝杀气。
秦沁听了,顿时一阵凛然。
对冲基金无疑是强大的,但出人意料的是,香港不是东南亚那些可怜虫,没有坐以待毙。
1997年下半年,美国著名金融家索罗斯旗下的对冲基金在亚洲各国和地区发起了连番狙击,并获得了极大的成功,使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国家和地区几十年来积存的外汇一瞬间化为乌有,由此引发了二战后对这些国家的权谋、经济和社会生活各层面冲击最巨的亚洲金融危机。等到1998年6-7月,索罗斯开始把矛头对准了港元,开始有计划地向香港股市及期市发动冲击。
港币实行联系汇率制,联系汇率制有自动调节机制,不易攻破。但港币利率容易急升,而利率急升将影响股市大幅下跌。这样,只要事先在股市及期市沽空,然后再大量向银行借贷港币,使港币利率急升,促使恒生指数暴跌,便可象在其他市场一样获得投机暴利。
对冲基金在对香港金融市场进行冲击时,往往受制于香港金融监管部门的传统作法――提高短期贷款利率。而事实已经证明,在前3次冲击(1997年10月、1998年1月、1998年6月)中,香港金融管理局的措施便是提高短期贷款利率,金融管理局『主席』任志刚也因此被戏称为“任一招”。
利率的上升会提高投机的成本。在这次炒家冲击香港金融市场时,与以往最大的不同点就是,炒家没有进行即期拆借活动,而是预先屯集了大量的港元。这些港元来自多方面,但一个很重要的来源是一些国际金融机构1998年上半年在香港发行的一年至两年期的港元债券,总金额约为300亿美元,年利息为11%。这些国际金融机构将这些港元掉期为美元,而借入港元的主要是一些对冲基金。这些港元成为对冲基金攻击香港金融市场的低成本筹码,使投机者具备了在汇市进行套利的有利条件。而对冲基金又在外汇市场上买入大量的远期美元以平衡风险。据说索罗斯旗下的基金就持有总金额约400亿美元的买入合约,到期日为1999年2月。
自1997年10月以来,国际炒家4次在香港股、汇、期三市上下手,前3次均获暴利。1998年7月底至8月初,国际炒家再次通过对冲基金接连不断地狙击港币,以期推高拆息和利率。很明显,他们对港币进行的只是表面的进攻,股市和期市才是真正的主攻目标。声东击西是索罗斯等国际投机者投机活动的一贯手段,并多次成功。
1998年6、7月,当恒生指数攀升至8000点高位的时候,对冲基金大举沽空恒指,建立了大量的恒指空仓头寸。对冲基金之所以建立恒指空仓,是因为它们预计港股在受到冲击后恒生指数必然会大幅下跌。而恒指期货合约的价格是每点50港元,也就是说,若建的是空仓,恒生指数每下跌一个点,就可以给做空者带来50港元的利润。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祖国。这是华夏民族历史上的大事,开启了香港的新时代。但是,对国际炒家而言,这正好为他们兴风作浪提供了机会。香港的未来何去何从,香港的经济、社会会发生什么变故等一系列问题,不仅令局外人生疑,香港人也是心中没谱。而恒生指数代表香港金融市场,乃至整个香港经济、权谋前景,就是香港经济的“晴雨表”。只要能动摇恒生指数,就能打击人们对香港经济的信心。在这种情况下,恒生指数大幅下挫,很可能引起广大投资者盲目恐慌,从而到达坐收渔翁之利的目的。
国际投机者在证券市场上大手笔沽空股票和期指,大幅打压恒生指数,使恒生指数从1万点大幅度跌至8000点,并直指6000点。在山雨欲来的时候,证券市场利空消息满天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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