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了那个在雨夜里挨家挨户乞讨的赖苦儿;忘记了那个为了一块骨头去跟野狗撕咬的赖苦儿;忘记了......
这一切都过去了。老子不再是那条赖皮狗,此刻的老子是意气风发,万人敬仰的“赖师兄”!
原来,这就是天堂。
他伸出手掌,无数双眼睛都盯着那只小手,随着小手缓缓前移。他能听得见每一个人的心跳。然后那只手终于碰到地藏的肚子了。
想象中的光芒万丈并没有出现,只有一颗时明时灭的眼珠子像是在嘲笑着他。
“赖苦儿,资质低下,淘汰!”白芒子宣布。
“吁......”
大殿里突然变得更安静了,仿佛听到了一颗水滴落地,然后逬开的声音。
“哗众取宠!”赤阳子的声音传入耳朵,四个字像四根针扎进心脏,绞痛不已。
然后各种嘲讽如洪水涌来,他站在大殿的正中心,显得好孤独。
陡然之间,天堂变成了地狱。原来老子依然没有变,还是那个站在福祉城街头手足无措的小乞丐。
四周一张张或冷漠或鄙夷的面孔,在视野里慢慢扭曲变形,化作一个个手舞足蹈的小鬼向自己扑过来了。
他突然推开人群,冲出了大殿。
回到厢房,他默默地收拾行囊。也就是几件换下来一直没舍得丢的破衣裳,还有侯四送的已经花得差不多的包裹。朱大常送的夜明珠没有拿,静静地躺在枕头边。它本来就不应该属于自己。
关上门,赖苦儿一个人走在遁甲门的石阶上。
这条路依然好长,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赖苦儿的脚步好沉重。
他埋着头,迈着布,喉咙里又干又涩,视线渐渐模糊了。
他还记得侯四给他送行的样子,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踉踉跄跄。侯四说:“到了那边,身子骨挺直了,别让人瞧不起......”
两行眼泪终于又流下来了。侯爷,我让你失望了。
“赖师兄,等一等。”背后有人叫自己。连不羁快步追上他。
“是你?”赖苦儿抹去眼泪,“你也来嘲笑我?”
“赖师兄误会了。”连不羁道:“我知道赖师兄现在心里很难过。但是殿试失败了就不代表一切都结束了。不瞒你说,就在你离开后,我也被淘汰了。”
他神色变得有些黯然,又猛然抬起头,更显得坚定了。“但是我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决定留下来,留在遁甲门,哪怕只是做一个仆役。”
“仆役?”
“是的,仆役。”连不羁解释道:“遁甲门每年都会征收一些仆役,主要就是针对像我们这样的被淘汰的候选者。”
赖苦儿摇了摇头:“留在这里当苦役和回到福祉城继续当我的乞丐有什么区别。”
“并不是这样的。”连不羁打断他,“仆役表现得好,也是有机会修炼的,若是得到长老们的指点,成为正式弟子也不无可能。碧钗子长老的门人中就有一个名叫雷猛的,也是从仆役开始做的。”
赖苦儿的眼睛亮了。“你是说我们还是能成为正式弟子?”
“按照道理来说是这样的,只是几率十分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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