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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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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黄金双重冕的人影始终屹立,目送着他们离开――那正是索菲亚的皇帝阿斯尔。虽然这一次并非生离死别的出征,可阿斯尔却不顾群臣的劝阻一直坚持站立在城头上观望,直到挚友莱恩斯的身影消失在长天碧草之间,再也无法望到为止。

    南十字军的问题得到了初步解决,然而,对于首相克瑞斯来说,他要应付的绝不仅仅单是一支南十字军。就在南十字军离去的当天晚上,克瑞斯单独召见了刚刚卸任的王都代理执政官,现任索菲亚王国财政大臣的渥斯德伯爵。

    “前些日子阁下代理王都内政事务,外面要供应我方出征大军的粮食辎重,内部要处理那位米兰公爵小姐带来的种种麻烦,可居然都井井有条毫无差错,由此可见伯爵阁下的政才之优秀――不愧是世代理财的家族出身。”

    “大人夸奖了,供应军粮辎重,正是下官代理王都执政的义务。至于内部那位米兰公爵小姐惹的麻烦,也多半由塞利斯子爵……哦,塞利斯伯爵阁下帮忙平息了……只除了金钱上的麻烦之外。”

    渥斯德很谦虚的将功绩转到同僚身上,不过在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抱怨起那位米兰小姐的奢侈浪费:

    “唉,想想真是心痛――那些农民好不容易才缴上来的税金,却被那位公爵小姐如流水般的花出去,而且全都是为了无聊的奢靡享乐……真是太让人难过了――幸好那位公爵小姐走得早,否则我们索菲亚的国库快被她花光了。”

    “莉莲娜毕竟无权直接动用王家的金库,她之所以能够这样肆无忌惮,主要还是因为朝中有人支持吧。”

    克瑞斯淡淡说道。但渥斯德听到他的语气却不由吃了一惊,他紧张的看了看克瑞斯的脸『色』,然而后者脸上却如同湖水一般平静,令人无法做出任何判断。

    “这个……呃,当然了,所有花费都是陛下同意的……”

    能够让莉莲娜如此肆无忌惮的,当然只有索菲亚皇帝阿斯尔本人――这在整个索菲亚国中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实,渥斯德不明白克瑞斯突然提到这个是什么意思,但以他身为官僚贵族的直觉来看,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他同时也感到奇怪――克瑞斯应该不会把责任归结到皇帝身上吧。

    果然,接下来他就听到了克瑞斯的评价:

    “陛下年纪尚轻,且『性』格随和,对代表米兰的使者抱持善意,也可以理解。然而朝中有些人利用这一点蛊『惑』陛下,借此机会他们自己也大肆挥霍,败坏国中风气。对于这些人,本相决不会轻轻放过!”

    “原来……”

    渥斯德吃惊的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终于明白了克瑞斯的意图――克瑞斯要借此机会收拾索菲亚朝廷中那些旧贵族的势力――前些日子也只有那些旧贵族全力奉承阿斯尔和莉莲娜整日游乐。

    “怎么样?渥斯德伯爵,阁下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冷眼旁观,对于那些蛊『惑』人心,祸『乱』朝纲的『奸』佞之徒应该有所了解,是否可以揭发几个,也便于本相追查。”

    克瑞斯的语气虽然还是那么平淡,但渥斯德额头上却顿时汗珠直冒,他很清楚现在是自己表明立场的关口――渥斯德自己其实也应该算是旧贵族之一,但他才干出众,平时又少和那些人往来,所以克瑞斯才特地把他和那些人分开对待。以这位“冷面首相”素日的严峻来看,这已经算是特别的优待了。

    然而对渥斯德本人来说,他现在却处于两难境地――克瑞斯固然是绝对不可以得罪,但他也不想做背地里说人坏话的小人,沉寂了良久,渥斯德突然跪倒在地:

    “下官绝对赞成首相大人整顿朝中风气的计划。只是……下官向来拙于社交,平时对于社交场上的事情并不熟悉,也不敢胡『乱』攀扯,以免冤枉了好人……还请大人谅解下官的苦衷。”

    克瑞斯哼了一声,语调中微有不悦之意:

    “伯爵阁下倒是小心谨慎呢,但是阁下不说,难道本相就无法查证了?”

    克瑞斯从身旁桌上那起一本册子,随手翻了几页,冷冷念道:

    “一月四日,应克莱顿伯爵夫人之邀,陛下与莉莲娜小姐驾临伯爵府游宴,王家金库为此支出三千金币……十六日,萨尔斯勋爵奏请城外围猎,邀朝中全部贵族参加,金库为此支出一万三千金币……二月十二日,阿兰斯家伯爵小姐芙蕾娜生日宴会,莉莲娜前往祝贺……陛下指令宴会礼物所费均由金库支出?――花费六万金币!渥斯德伯爵,这些难道你也不知么!”

    渥斯德满头大汗――这些钱都是他经手调拨出去,他当然不可能说不知道。如果克瑞斯指责他先前故意隐匿包庇他也无可辩驳。所幸,克瑞斯的目标并不是在他身上。

    “你们索菲亚贵族彼此之间关系错综复杂,本相亦非不知。渥斯德伯爵顾忌太多,本相也明白。先前伯爵专程前来告知,也算是尽忠职守了――本相就不再为难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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