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一样型制的剑。”
白河愁脸上突然显出极为诧异的神『色』:
“你也有?怎么可能!”
“真的,是短匕首,不过剑身的型制是一模一样的。”
说着,莱恩斯果然从腰间取出了一柄匕首来,剑鞘和剑柄是重新配过的索菲亚样式,不过剑身的型制果然和龙牙剑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尺寸短小得多。白河愁大惊失『色』,立即接过来抽出半截刃锋,顿时,三人的脸上都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青气。白河愁神『色』愈发凝重,从耳边拔下一缕头发,放在匕首的刃锋边轻轻一吹,头发立刻断开。
“好一柄宝剑。”
杰克佛里特充满羡慕之意的夸赞道,莱恩斯颇为得意的笑了笑:
“是啊,这柄剑锋利极了,切割石头好像豆腐一样——只可惜太短了,实战中用不上——要是象白河愁将军的龙牙剑那么长该多好啊。”
但这时白河愁的脸『色』却极为难看,手指甚至微微颤抖,他将匕首还给莱恩斯的时候对着莱恩斯脸上看了许久,轻轻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莱恩斯顿时大『惑』不解:
“怎么?白河愁将军,这柄剑不好么?”
白河愁犹豫了一阵,问道:
“莱恩斯伯爵,这柄剑是怎么得来的,能否告诉我?”
“是当年我们在科夫诺附近海域剿灭海贼时,在一艘搁浅许久的破烂商船上找到的。当时那艘商船似乎被海贼抢掠过,但是这柄匕首的主人用它『自杀』,结果匕首陷入死者胸腔,海贼就没有发现。我去的时候死人早就烂成了骷髅,我在骨头堆里找到了这匕首——找到的时候匕首的鞘和柄都烂光了,后来又重新配过。”
白河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终究还是逃不脱『自杀』的宿命啊——莱恩斯伯爵,实话告诉你。这柄匕首,也是我们中京国世代相传的十二柄龙刃之一,名唤作‘龙之鳞’。”
“中京国的宝剑?”
莱恩斯有些警惕的后退了一步,紧紧将短剑抱在怀中:
“那可是我找到的——按照我们索菲亚的规矩,应该算是我的战利品!”
白河愁又叹了一口气,轻轻摇摇头:
“不必担心,我不会向你索要——莱恩斯伯爵,你得到这柄剑,也许认为自己很幸运,只是——唉,希望你们异域之人不会受到这宿命影响……”
莱恩斯愈发的『摸』不着头脑了:
“什么意思?白河愁将军,请你说明白些好么?”
“是啊,白河,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性』格。”
杰克佛里特也来了兴趣,催促白河愁说清楚。白河愁无奈的看看了周围——幸好附近没有其他人在。他点点头,开始详尽解释:
“你们可知道为何此剑这么短,而且名唤‘龙之鳞’么?”
两个听众都摇头,白河愁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
“杰克大约听说过——我们中京国十二柄龙刃皆以龙身上的一个部分作为名称。而中京自古相传:龙颌下有逆鳞,触之即怒。这剑取名‘龙之鳞’,也正是因为它的用途与普通兵器相反——它不是用来杀人,而是用于『自杀』的!所以这剑身才这么短——因为『自杀』根本就不需要长剑啊!”
杰克佛里特和莱恩斯面面相觑,突然之间,莱恩斯笑出声来:
“真是笑话——剑身短就只能用于『自杀』么?我虽然不能用它对敌,但用来作工具还是挺顺手的。”
白河愁摇摇头: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身为武将,怎么舍得放弃这样的宝剑。只是,龙鳞剑在我们中京国确实被视作不详之物——据说凡是拥有这柄剑的人,到头来都会用这剑『自杀』,或者是用它杀死自己最亲近的人。自古以来也有很多人不相信这传言,但他们的结局却似乎都验证了传言的正确。所以,在百年前,龙鳞剑就被封存进了中京皇宫的武库中,再也不允许使用了。”
“那么它怎么又会跑到我们索菲亚来呢?”
莱恩斯很不服气的申辩着,白河愁摇摇头:
“这我也不知道了——据说数十年前皇宫失窃,丢失了不少珍宝,其中也包括这柄龙鳞剑,但大家都不是很在意——因为我们相信没人敢把这柄剑带在身边的。”
莱恩斯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拔出龙鳞剑,翻来覆去的看了很久。突然间抬起头,气恼的看着白河愁:
“我明白了——先前我一不小心告诉你这柄剑是从一个『自杀』者身上找到的,所以你就编了这么一大串谎言想要骗我放弃宝剑——我莱恩斯可是和海因相处了好多年的智者,怎么会上这种当——傻瓜才相信呢!”
“莱恩斯!”
杰克佛里特有些气恼的说道,莱恩斯看了他一眼,做了个鬼脸:
“对不起,杰克——你这位中京朋友编故事的水准挺高呢。”
说完,莱恩斯就匆匆的跑了。杰克佛里特有些尴尬的看着白河愁:
“真抱歉……白河,莱恩斯伯爵的『性』格就是这样,总象个长不大的孩子。”
白河愁无奈的摇摇头:
“没什么,杰克。象这种故事确实没什么人会相信的——我也真诚希望我们中京的谣言不要对另一个大陆的人产生影响呢。”
杰克佛里特尴尬的笑笑,想要改变话题:
“说起宝物……哦,对了。你祖传的两件宝物,怎么只剩下这柄龙牙剑了——另一件呢?你不是说永远都会随身携带的么?”
白河愁微微一笑,不由自主的朝着舞会中那最热闹的地方看了看:
“夜明珠倒是带来的,不过,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倒是看见那位米兰公爵小姐的胸前佩带着一颗很神奇的珠子呢——想不到你也有为女子动心的时候啊,白河!”
杰克佛里特戏谑的笑着,白河愁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唉,我也不知道——当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已经完全不由自主了。杰克,当初你在中京不也有这种感觉么?”
杰克佛里特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变得非常紧张:
“是啊……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瞬间……白河,我从刚才就一直很想问……她……还好么?”
白河愁关心的看了杰克佛里特一眼,表情有些复杂:
“很好,真的很好……”
“是吗!”
杰克佛里特脸上的神『色』顿时舒展了:
“太好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担心——白河,这次你回来的正好,不久以后我就要去中京国找她了,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能同路呢!”
“杰克……”
白河愁却突然变得很紧张,他反复的张了几次嘴,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其实……我这次专程来找你就是来告诉你的——刚才我说她很好,是因为她已经……成婚了。”
“什么!”
杰克佛里特突然摇晃了几下,不得不紧紧抓住了白河愁的胳膊:
“……你说什么……她……成……婚……了!”
白河愁低下头去,甚至不敢看杰克佛里特一眼:
“是的……她成婚了……杰克,杰克!你怎么了!”
白河愁把几乎瘫倒在他身上的杰克佛里特搬到角落的椅子上,往他脸上浇了一杯冷水。过了良久,杰克佛里特才缓缓醒转,眼中一片模糊,大滴的水珠从脸上滴了下来。
“她成婚了……”
白河愁关心的看着杰克佛里特,轻轻的劝解:
“她也没法子……杰克你也知道我们中京的女子盛行早婚,若是到了二十还未出嫁会被看作奇耻大辱——她等了你整整七年,直到二十五岁才出嫁,已经被家族中看作了大逆不道的异端。”
“我在归国的时候遇上了暴风『迷』航,用了两年才回到索菲亚!此后又是帝国的入侵……整整五年啊!白河……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
杰克佛里特终于痛哭出声,白河愁紧张的看着周围——若是被人发现索菲亚的第一大将这样痛哭,王国军的士气必然一落千丈。还好,所有人都集中到跳舞场中去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过了好一阵子,杰克佛里特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谢谢你,白河……现在好多了。她……嫁得好么?”
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白河愁使劲点头:
“好,真的非常好——男方也是著名的世家贵族,新郎甚至比她还小两岁,比较文弱——当然不是象我们这样的粗鲁武将,那可是我们中京最出名的才子——他的诗文就连朝廷中也极为推崇的。待她也极好,新郎婚后所有的诗文都是为她而作的。我曾经专门去拜见过她——她现在确实很幸福……”
杰克佛里特一边听一边点头,轻轻擦去了眼角的泪珠:
“这样……我就放心了。只要她幸福就好……白河,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一切……”
在听白河愁述说的时候,杰克佛里特的一只手就一直放在怀里。他『摸』到了一张贴身收藏的字纸——那是不久前克瑞斯刚刚以王国首相身份颁布给他的身份证明书,用于出使外国朝廷的必须文件。杰克佛里特紧紧攥着这张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文书,手指不停的用力,直到将这文书绞的粉碎。
另一方面,莱恩斯一个人漫无目地的在舞场中瞎逛,手中仍然紧紧握着那柄龙鳞剑。
“……只能用于『自杀』的宝剑?真是胡说八道——要不要回去问问海因——还是算了吧,没准反而被他耻笑……”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一阵香风扑鼻,莱恩斯被一位娇媚无比的美人拦住了。
“咦?这位不是莱恩斯伯爵么——怎么在舞会上还拿着剑呢?啊——我明白了,莱恩斯伯爵很快就要率领无敌的南十字军去援救我可怜的祖国米兰了,所以时刻不忘兵器——真是一位克尽职守的将军啊!”
拦住莱恩斯的,当然就是今晚舞会上大出风头的米兰公爵小姐莉莲娜了。面对着这位差不多征服了整个索菲亚宫廷的胜利者,心情不好的莱恩斯尽可能有礼貌的回答:
“过奖了,莉莲娜小姐,南十字军并非无敌——前不久还被青龙骑士团打的到处『乱』窜呢。”
情绪不好的莱恩斯误把莉莲娜当作了抬杠的对象。
“哦?青龙骑士团?幸好这次来的不是他们——赤龙重装兵团不是接连几次都成了南十字军的手下败将么?”
“那只是幸运而已——我们从来没有单独和赤龙重装兵团交过手,每次都会有很强力的援助到来。”
莱恩斯竟然真的辩论起来,但米兰使者可不会象海因等人那样一本正经的和莱恩斯抬杠:
“是么?那么您现在缺乏的就是运气啰?也许我不能给南十字军运气,但是,作为对即将出征勇士的鼓励——这样行么?”
莉莲娜突然低下头在莱恩斯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那张嫣红的嘴唇对莱恩斯而言就象炭火——莱恩斯象被烫到一样跳了起来,而在大厅中则响起了一片惊呼声——莉莲娜无论走到哪儿都有无数目光紧紧跟随的。不过,莉莲娜本人对此一点都不介意,还没玩够似的,她又挽住了莱恩斯的胳膊:
“为了感谢您即将对我们米兰人民伸出的援助之手,莱恩斯伯爵,我能有幸邀您共舞一曲么?”
场中又响起了一阵不平与嫉妒的嘀咕声——多少青年才俊可怜巴巴的跟着莉莲娜转到东转到西,就是为了能找空当与她说两句话。而现在,只知道傻乎乎闲逛的莱恩斯伯爵居然迎头撞上桃花运,凭空得到了香吻不说还被主动邀舞!很多人开始悄悄抱怨克瑞斯首相太偏心——没把援救米兰的任务交给自己。
不过,场中幸运的伯爵大人现在还是晕晕乎乎的,他傻愣愣的抚mo着自己脸颊上刚才被莉莲娜触碰过的地方,甚至不知道应该揽起美人的腰。直到旁边传来一个气哼哼的声音:
“喂,莱恩斯,别傻站着!”
是皇帝阿斯尔亲自开口了,阿斯尔对于莱恩斯的一切向来都是极为宽容,但这一次他的脸上也写满了嫉妒的神情:
“大家都在看着你呢,别给索菲亚丢脸!”
既然是皇帝下达了旨意,身为臣子的莱恩斯终于清醒过来:
“……遵令,陛下。”
这反而令旁边的米兰美人有些哭笑不得:
“难道伯爵大人一定要奉到正式诏书才肯与我共舞么?”
“不,莉莲娜小姐——但是我的舞技很糟糕,恐怕会踩到您的脚。”
莱恩斯依旧一本正经的与莉莲娜抬杠,莉莲娜有些气恼的狠狠拉了他一下:
“那就别用力啊——反正跟着我的步子走就行了!”
两人终于相拥在一起舞蹈了,只是很快的,莉莲娜为自己的决定而感到后悔——跳完这一曲之后,她不得不一瘸一拐的回到座位上休息了许久。但她的牺牲总算换来了相应的代价——和其他人一样,南十字军的军团长莱恩斯伯爵现在也围在她的石榴裙旁了。
“今晚的舞会真得是只为她一人而办的!”
远远的躲在角落里,大主教海因看着舞场中的混『乱』而禁不住喃喃自语。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了一阵清朗的笑声:
“是啊——今天我们索菲亚宫廷在这位莉莲娜小姐的魅力征服下可算是全军覆没啊。”
海因转头一看,竟然是首相克瑞斯,脸『色』依然苍白,但气『色』却好了很多。
“首相大人!您的身体好些了么?”
克瑞斯点点头,嘴角边挂着真挚的笑容:
“好多了——多谢阁下派人送来的『药』。身为首相我总得来『露』个面,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真是想不到,就连从不对女『性』感兴趣的莱恩斯伯爵也被她吸引过去了。”
克瑞斯刻意提醒海因注意上官的举止,不过,海因对于莱恩斯的转变倒并不介意,甚至有几分高兴:
“我原来还担心莱恩斯永远都只知道吃和玩呢,现在总算看到他对女子感兴趣了。”
“主教阁下对跳舞不感兴趣么——听说尊师克劳德主教以前并不反对舞乐。”
“我以前在新科夫诺城被人邀请过跳舞,结果大丢面子,也失去了身为军师的尊严——象这种可能有损尊严的事情,还是谨慎为好。”
海因很直率的回答——很难得的,两人之间的交谈没有带火yao味。不过,这两个人都是策士,很自然的,他们的话题很快又转到了政略与军略上。
“据说这位莉莲娜小姐是阿尔伯特最钟爱的独生女儿,阿尔伯特居然放心让她一个人到索菲亚来……海因主教,您觉得这中间可有什么异常么?”
“如果米兰很快就遭遇破城的危险,阿尔伯特把她预先送往安全的地方也是人之常情。”
“难道阿尔伯特就不怕我们把她当作人质——那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啊!”
克瑞斯沉『吟』着,考虑这中间可能隐藏的阴谋。而海因却笑了笑:
“通常请求别人援助,总会送上许多礼物,或者是许下重大的利益诺言,但米兰这一次,仅仅派了一名使者,数名护卫,甚至连一封书信都未带来——若是还随随便便派其他什么人来,我们又凭什么理睬他?”
“阿尔伯特对自己女儿的交涉能力就这么自信?”
“不仅仅是交涉能力的问题,他把女儿送来,也就是向我们表明了他决无异心——把自己的独生爱女送来,也确实有做人质的意思。这样,我们才不会考虑米兰与卡奥斯合谋欺骗我们索菲亚的可能。另一方面,阿尔伯特很清楚帝国的实力,万一米兰城守不住,他唯一的宝贝女儿至少是安全的。当然了,身为父亲,他也一定很清楚这位莉莲娜小姐的魅力——而且现在看来他的判断完全正确。”
海因看着场中阿斯尔和莱恩斯两人不顾体统争着向莉莲娜讨好的傻样儿,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方面作为人质取得我们的信任;一方面又为女儿预先留好了退路,再利用她的智慧与美貌迫使我们出兵援助——阿尔伯特这一招可是一箭三雕啊!”
克瑞斯点点头,也同样看着场中叹气:
“恐怕还不止三雕呢——说不阿尔伯特还有别的想法……”
海因和克瑞斯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了恐怖的表情:
“若是索菲亚与米兰联姻……支持我们南十字军的科夫诺人一定会闹翻天的!”
“但是如果陛下和莱恩斯伯爵为了一个女人而决裂……索菲亚王国岂不是更危险!”
“咦,如此良辰美景,两位大人却依旧在谈论国事,是不是太尽职了呢?”
志得意满,而又养精蓄锐了许久的莉莲娜小姐,对于在她石榴裙边被征服者的数量显然还不满意,在四处搜寻了一番之后,她终于找了索菲亚王朝中两个最重要的猎物。不过光用目光显然是不可能把这两位主动吸引过来的,米兰的公爵小姐只好亲自接近目标。立刻,跟在她后面的一大串追求者也向这边进发,海因精心选择的最冷僻之处,随着公爵小姐的到来立刻又变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两位大人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跳过一支舞呢——难道这舞场中就没有一位小姐能跟得上大人们的舞步么?”
莉莲娜笑『吟』『吟』的看着索菲亚的两位天才军师,眼波中蕴藏着深不见底的陷阱。海因立刻动用了主教的身份,干净利落的推开去:
“米尔斯神的教义:信徒必须保持纯洁的信仰与苦行生活——非常抱歉了,莉莲娜小姐,跳舞并不符合‘苦行生活’的要求,我身为索菲亚的大主教,不能破例。”
“是么?但是如果是受到了无法抗拒的诱『惑』呢……相信慈悲的米尔斯大神会宽容信徒一时的失足吧……”
莉莲娜脸上的笑容愈发甜蜜,甚至伸手勾住了海因的手臂——显然,在这位小姐的心目中,南十字军的军团长已经落入罗网,如果还能把这位名镇天下的南十字军军师,索菲亚的大主教都网罗在自己的温柔陷阱中,那可是巨大的胜利。有鉴于刚才军团长莱恩斯的遭遇,海因赶紧后退了一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只不过吸进的气息中也满是面前那位美人的香气。
“米尔斯大神确实是一位慈悲的神祗,他会宽恕失足的信徒。但是,米尔斯大神同时也是一位公正的神祗——他会把惩罚加诸在诱『惑』者的身上。而且神迹是无所不在的……比方说,在某位小姐娇媚可爱的面容上生一个小小的疖子之类……”
“啊!”
没等海因把话说完,诱『惑』者就立刻跳开了,而且再也不敢看严肃的大主教一眼。过了一阵子,惊魂稍定的莉莲娜又把目标转向了海因身边的那一位:
“主教大人不能破戒,那么,首相大人呢——首相大人总没有清规戒律的束缚了吧。”
舞场中突然一片寂静——那些原本都在悄悄诅咒“米兰妖女”的小姐们此时又都把期冀的目光放在了莉莲娜的身上——谁都知道克瑞斯的孤傲和冷漠,而且对女『性』从来不假以辞『色』,甚至被宫中的宫女们悄悄称为“冷面首相”。所以,现在那些女子都想看看莉莲娜的魅力究竟有多大,能否把这位“冷面首相”拉进舞场。
面对美人的盛情,克瑞斯并未象海因那样紧张,反倒似乎比原来更随和了些:
“今晚,几乎所有少年男子的心,都已经被您这位舞会上的女皇——来自米兰的莉莲娜小姐所收走了,难道小姐还不满足么。”
克瑞斯微笑着推托,但显然并不坚决,莉莲娜高兴的摇着头:
“当然不满足——我小时候进入花园采花,总希望能采到最大,最美的那一朵,既然千里迢迢来到了索菲亚,若是没有与索菲亚的第一美男子共舞一曲,我是无论如何睡不着的。”
克瑞斯淡淡一笑,将左手放在背后,微微向莉莲娜弯下腰并伸出右手——那是邀请小姐共舞的礼仪。舞场中顿时炸开了锅,所有女『性』无不用极端嫉妒和羡慕的眼光盯着那位被邀请的米兰小姐。莉莲娜此时反倒有些羞涩起来,轻轻将手放进克瑞斯的手掌中。
克瑞斯扶着莉莲娜的腰正欲走出,突然感到一只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肩头,他回头一看,却是海因,正用担心的目光看着他。克瑞斯朝海因笑了笑表示无碍,便拉着莉莲娜用一个极为洒脱的旋转进入了舞场。
大厅中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那些来自林斯塔的旧臣,全都惊异的睁大眼睛看着舞场中那潇洒的身影,他们都是第一次看见克瑞斯跳舞。记忆中这位年轻首相似乎还是第一次这么和颜悦『色』的对待女子。
然而,虽然从没有展『露』过,克瑞斯的舞姿却绝对是无可挑剔的,颀长的身体配合着舒缓的乐曲晃动,一头金『色』的长发更是通过一个个漂亮的旋身向四面八方抛洒着华丽。而他的舞伴也充分展现出了米兰女『性』的娇媚,乌黑的秀发随着克瑞斯的动作四处散开,宛如花朵般绽放。莉莲娜完传沉浸在舞蹈的欢娱之中,在这之前的所有舞蹈,都是莉莲娜主导着她的舞伴,而到了这一次,在克瑞斯的手中,莉莲娜却完完全全被克瑞斯所主导,她的手臂,她的腰肢,她那颀长的双腿,都随着克瑞斯的脚步在转动着,甚至连莉莲娜的目光也被控制了——她已经淡忘了周围那么多羡慕嫉妒的眼光——现在在莉莲娜的眼中,只有对面那一个金发的俊秀男子在对她微笑。宛如太阳神阿波罗般灿烂的笑容,几乎要把莉莲娜融化了。
“今晚,我一定是大陆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悄悄的,莉莲娜在克瑞斯的耳旁呢喃着,索菲亚的首相只是用微笑回应,过了片刻,克瑞斯突然把话题岔开:
“莉莲娜小姐觉得着大厅的布置如何?”
“好极了,简直就是人间的仙境——光是那十六面大玻璃镜子,就是举世无双的珍品了!”
克瑞斯暗自点头——大厅中虽然各处装点的金碧辉煌,但最昂贵的反而不是那些镀金的器件,而是专程从米兰买来的那十六面大玻璃镜,大部分人都只注意大厅中镶嵌的珠宝而忽视了镜子,但是莉莲娜不愧是出身于公爵家的小姐,一眼就看出了那些镜子的价值。
“公爵小姐果然眼界高明——这些玻璃镜,即使在以出产玻璃著称的米兰,也都是无价之宝呢。”
两人在舞场中轻声笑语,但舞姿却始终流畅优美。周围所有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原本都多多少少抱着嫉妒心情的,而此时却都只剩下羡慕与敬佩——也只有这两个人,才能够配合出如此优美的舞姿来。人们向舞场中央的克瑞斯与莉莲娜两人不断送去欢呼声,鼓掌声,就连原本脸上写满妒意的小姐们此时也都心诚悦服的使劲拍着巴掌。同时频频向场中的首相大人送去秋波——莉莲娜的成功重又激起了她们的自信心。
克瑞斯的脸『色』略有些苍白,不过这似乎更增添了他的魅力。克瑞斯一边不停的旋转着,一边观察着周围人们的眼神,那些人的眼神现在都完全集中在自己与莉莲娜的身上。有羡慕的眼神、嫉妒的眼神、欣赏的眼神、崇拜的眼神……然而,只有在主教海因的眼中,克瑞斯看到了关怀和担忧的神『色』。
“大厅中有这么多人,而唯一能够理解我的,恐怕也只有海因主教了……只可惜,越是理解我的人,一旦成为敌人也越是危险……”
克瑞斯心中骤然充满了悲哀寂寞的情绪——那是智者才会有的悲哀,强者才会有的寂寞。突然间,他感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一股热流顺着喉咙直冲上来。克瑞斯猛然拉着舞伴转了一个极大的圈子,在莉莲娜的尖声喊叫中他硬生生把到了嘴中的血块硬吞下去。然后,就着乐曲的节拍,突然停止。
一曲舞毕,大厅中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晚会达到了真正的高『潮』。克瑞斯紧紧抿着嘴唇,微笑着,向四周围的人群一一鞠躬,然后,在更多热情过度的小姐们向他涌过来之前,他挤出人群离开了大厅。
而另一位受到注目的焦点人物——莉莲娜小姐的反应却是完全相反,对着手捧鲜花朝她挤过来的阿斯尔,莱恩斯等一干崇拜者,莉莲娜再次展现出娇媚的笑容将他们征服——她今晚真正成为了整个索菲亚宫廷的女皇,再也没有一个女子能够与她竞争了。
“我成功了!爸爸!我真的成功了!请您继续给我勇气,信心和力量,让我在这异国的土地上继续成功下去——您常常说米兰人不相信神的主宰,只有信念才是自己的主宰,那么,就让我以您为信念,继续主宰自己吧!”
对着远在千里之外的米兰方向,莉莲娜在心中默默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