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头脑风暴的某人,突然想起来他跟冥聊天时的吐槽——钱全被榨!干!了!
上次还是跟老许要了点钱才买的红烧牛肉面!
“要不,我们开始大逃杀吧?”他往前挪了挪手肘,视线冷不丁地扫向了一旁的服务员,“谁跑得慢谁付钱,咱们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你就说说——
要是我拉着这姑娘拔腿就跑,明个能不能在路口被警察叔叔逮捕归案随后成为大热头条?
她的笑容,渐渐得意起来。
从冰淇淋店离开,许明松倒是给这位祖宗鞍前马后,大有一副绝世佞臣的潜质。
“就知道你不靠谱!”
她大手一挥,霸气外露。由于这次的消费由梅小姐买单,她理所当然掌握着无上话语权,某人只得跟牛郎店里的牛郎一样陪笑,使劲附和着这位框框消费的大小姐!
是,消费总额26块,大概能给这位佞臣包个两小时差不多。
她豪情壮志道:“这次就先请你一次了,记得欠我三次!”
三根手指在他面前竖起。
他嘀咕着:“三倍奉还啊?”
手指挪开的时候,是这姑娘在阳光下明媚的笑脸:“不然你好意思让我请你啊?三次算便宜你了,小白脸。”
这么麻烦啊?
那他以后不是还得把她请出来三次吗?
这下真要破费到死咯!
许明松嘴角抖了抖,心说之前看过的歪嘴短剧害人不浅,他最近就老是绷不住地要歪嘴,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总是愁眉苦脸的,脸都要苦皱了。”
街头,梅浅语走在他前辈,留给他一个被阳光勾勒出来的背影,夏季的短袖校服遮不住这姑娘细白的胳膊,举起时更带着青春的朝气。
她老气横秋地道:“升学压力太大了?都让你别那么卷了……你又不是没听过,哪些压力爆炸的学生从高楼一跃而下,啪唧,结束生命。你可别学那些可怜的家伙,过得再不开心,命也只有一次,不对吗?”
“所以啊——”她挥了挥拳头,形成一个令许明松冷汗直流的构图:“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才行。”
许明松没忍住:“我已经一脸死相了吗?”
“我还不懂你吗?藏着心事的样子也太明显了!”
梅浅语站定,就问他:“真不跟我说说吗?我可以当你的树洞,压力爆了可以找我这边清一清。”
这是多看不起他?
许明松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我妈,我也没玻璃心到这地步吧?”
“那就好了,多想点开心的事吧。”
“最近开心的事……”许明松在想。
“没有吗?”她格外惊讶。
许明松寻思着——还真没有!
总共就三天,他要么被推着往前走,要么就是在审讯室里斗智斗勇,连睡着了都在梦里挨揍,哪来的开心事?
见他没有答复,这姑娘便小声嘀咕了起来,她凑近过来,许明松当即一个防御的起手式,被她三下五除二给拨开,大拇指摁在他的眉心,揉了两下。
“不痛了吧?”
在说刚刚的弹指?
许明松轻咳,神情不自然地拍开她的手。
她笑道:“那现在有了。”
这话说的,把他给乐笑了。
笑着,笑着,心情突然也好了。
这姑娘真就挺奇妙的,就好像小朋友童话里那种不讲道理的女巫,一个魔咒下来他就立刻得欢声笑语。
是啊,这世界乱七八糟的,不是所有人都过得那么顺心如意,他得面对生死危机,又得在梦里挨一头畜生的毒打,但他还有一个幸福和睦的家庭,有一群会看他不开心就想方设法逗他开心的人。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叫星矢的扑街仔,每当他陷入低估的时候,就得靠那个叫雅典娜的女神来捞他一把。那扑街仔是被钓成翘嘴了啊,连女神嘴里的“你不是还有生命吗?”这种屌话都能认可,还真他妈就开始燃烧生命爆发小宇宙了。
但这生命啊,它就是根不可逆的火柴,从点燃的那一刻起就在燃烧,要么被吹灭,要么被烧尽。
无非就是有的火柴长,有的火柴短。
又无非是有的火柴烧了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在烧个卵,但有的火柴又比较幸运,找到了燃烧的理由,明明一样是在燃烧,却比旁边那迷茫的火柴哥们要多了一张笑脸,还要骄傲地骑脸宣称——老子的燃烧是有意义的!
当然是有意义的!
他妈的,
这个世界他好像非救不可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他的火柴又长又粗,别刚要燃起来就在梦里猝死,那种短小而精悍的人生就太他妈贻笑大方了。
“来啊!你个孙贼!”
当晚,梦境里的许明松起手就是一个中指,朝着鹓比划过去,在对方惊愕之余,嚣张地挑衅道:
“今晚看你爷爷我怎么揍你!”
鹓抬起头来。
戴着面甲的人影定睛看去,少年那深沉的瞳孔中像是燃起了火。满溢而出的情绪名为愤怒,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熔岩从缝隙中流出!
——愤怒。
鹓似有感触,沉默地戴上纯白面甲,那古朴的面甲上有层层鳞片激起,缝隙间溢出丝丝缕缕幽蓝的光彩,犹如正在呼吸的活物。
鹓看向了前面那不知死活的家伙。
这少年,就像是在说。
你真他妈是个废物!
别来挡我的路!
你没守住的东西!
我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