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出来一趟,而不是为行军打仗跑出来,也不是自己偷跑,反倒是光明正大,自然是欢喜无比。
几人在行馆之中各自围坐于桌案边,面前摆了几份煮熟的羊肉与米饭,几个各自分食了。禹缭这才开口道:“主公。此地离魏国约有十来日路程,主公是准备从何处入魏?”如今魏国各处都守备森严,这一切为的当然是防止庶民的大量逃亡,因此不论是山林还是田野处。俱都能发现大量的魏军。禹缭身手高超。自然不怕有人围截,不过这一趟嬴政一路跟随,一国之君身份何等贵重。更何况嬴政至今还未有子嗣,他自然将此事看得极重!
一开始只想着嬴政亲自前往云梦山不止是对鬼谷子尊重,而且对嬴政自己名声亦是极有好处的,但真正出来,禹缭才开始感觉到头疼了起来。蒙武沉默的跪坐于一旁,没有开口,反倒是王贲听到这话,拿了帕子擦着这一趟出来时他专门扭着欧冶青所铸造的重剑擦拭道:“禹公何惧,若有人来,某定将其一并斩杀!”他手提双戟的形象如今世人皆知了,这一趟出来时便专门换了个武器,以免嬴政隐藏身份得当,反倒是无意中被他暴露出来。王贲虽然年少,不过那通身杀气却是不容人小觑,禹缭听到他这样说,顿时眼角抽了抽,喝斥他道:
“去!你个黄毛小子,成日只知打杀,主公乃是何等身份,若是出了纰漏,回头子翦定不饶你!”禹缭这样一斥,王贲也并不发怒,反倒是嘿嘿笑了两声,不但不为此而感到不满,反倒是像被夸奖过一般,颇为荣幸的样子点了点头。
禹缭看到他这副模样,顿时翻了个白眼,回头看了沉默不语的蒙武一眼,温和笑道:“子武以为如何?”蒙武一向沉默寡言,他如今年约四十许,原是正当壮年时,可他上有杀名赫赫,名声满天下的父亲蒙骜,后又有一个英雄出少年的儿子蒙恬,因此他便显得有些不那么起眼,甚至偶尔下意识的还会被众人忽略,若不是此次嬴政亲自点名使其一路跟随,恐怕连蒙骜都不会想到这个儿子还会有随行的一天。
此时听到禹缭问话,蒙武恭敬的冲禹缭行了一个礼,又冲嬴政拱了拱手,看着王贲笑道:“武以为,子贲年少有为,之前曾入魏一趟,想来魏国之中子贲远较吾等熟悉,不如听听看子贲意见,主公以为如何?”王贲之前领兵入魏干了那样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据说如今项燕可是将他恨得入骨,时常便能听到项氏府中有人曾言,若有侠客可得王贲首级者,愿赏金二十万!当初一个原想叛国的奸贼嫪毐最后捉拿的赏金亦不过是如此而已,再加上魏国对王贲的赏金,恐怕加一块儿足有五十万之多,光是凭此,便已经足以可见魏、楚二地人对王贲的痛恨与害怕了。
听到自己之前的丰功伟绩,王贲呵呵干笑了一声,他当初干了那样一件事情,最后被王翦打了一回,又受了徐福一付汤药,不知如今有没有留下后遗症,蒙武一提起这事儿,他顿时下意识的捂住了脑袋:“大,主公,不若从南阳郡直达新郑,再由新郑入魏,主公以为如何?”他胆子倒也不小,蒙武说让他开口,他想了想,倒当真出了个主意,若是王翦在此,恐怕又要骂他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了。
王贲捂着脑袋,几乎众人都想起了他被徐福敷药一事,顿时都忍俊不禁,不过他这话一说出口,禹缭顿时便眼睛一亮,手拍在了桌案之上,欢喜道:“主公,子贲此言甚是啊,魏国之中最多边防守得严实,但若迂回来往,恐怕倒真能避人耳目了。”他一说完,连蒙武都点了点头。嬴政之前虽然曾看过张良凭记忆画出来而献上的新郑地图,不过却并未亲自入过魏国之中,许多人凭印象而画的地图作不得准,光是从嬴政令人所绘的地图中,便有好些人共同之处便都画得模糊不清,此时王贲既然亲自前往过魏国。且连原本出身自云梦山的禹缭都赞成了这个提议,嬴政并不是自大到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人,自然对这个意见没有什么异议,想了想点了点头,拿了一支削好的竹片划分了一块羊肉送进了口中,淡然道:“二位做主便是,政无异!”
几人在这边说着话,也并没有透露出什么机秘之极的事情,再加上此时还是在秦国国境之内,因此说话声音虽然并非大到人人得以听见。但亦并非低到如同耳语一般。这行馆之中来往之人几乎个个都手中拿了配剑,听到这边有人说话要前往魏国,顿时便有几桌的人上了心。此时前往魏国倒是有些稀奇,自魏来秦的人倒是不少。不过自秦入魏的人确实不多。众人朝这边看了一眼。除了一个王贲身材结实高大,容貌长得虽好,但满脸煞气。一看就不好惹之外,其余蒙武沉默寡言,身材虽然高大,但并不显眼,只是穿了最简单的青布衣衫,如同一个普通的流浪剑客一般,至于嬴政,一看便是出生良好极有修养的贵族之后,那通身气派,没有几十年涵养,是养不出来的,而禹缭最令人心中忌讳,外表一看便是给人高人的感觉,许多人朝这边看了过来,顿时便有人犹豫了一下,连忙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敢问郎君可是要入魏国之中?”第一个前来说话的人是个年约四十许的中年剑客,身上穿着一身普通的麻衣,在这三月之时,夜间多有寒冷,可他衣裳却是极为单薄,穿着一双草鞋,腰佩一支不起眼的长剑,倒是看得出来此人有些本事。禹缭一见,顿时来了兴致,转头冲他笑道:“君不知此话乃何意?莫非君有意相助不成?”
这中年人犹豫了一下,接着手掌握在剑鞘处紧了紧,王贲眼角余光瞧见,顿时那原本擦拭重剑的手便顿了顿,袖子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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