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忍不住嘴角弯了起来,若是如此,就算楚国之中众人对秦国再是怨恨,魏、楚等国就算如今剩下来的庶民再是忠贞与坚韧,可不知这两国还能撑得到何时!到时一旦攻打这几国,嬴政多的是办法使这些人就算是仅剩还有忠诚之心,亦要教他们听到秦国一统天下时,欢呼喝彩!
秦国一统天下最重要的是民心归向,如今看来,这一切已经轻易便在解决之中了!
不出禹缭所料,第二日果然就有七八个人进了咸阳城。
这几个人穿着或穿着襦士服,或是穿着利落之极的普通青色麻衣,似是最为普通的剑客一般,可是身上却没有别刀剑,反倒是气质看起来都斯斯文文的,年长的约有四十岁许,须发皆黑,面容堂正斯文,眉眼间大方淡然,让人一瞧便心生好感,那年纪最长的人就是穿着一袭普通青色麻衣,不过身材高大,三尺长须及胸,随着走动而微微拂动,飘飘若仙,气质出众,一瞧便不似普通人,咸阳城中诸庶民们一见到这群人过来,不由自主的都将目光落到他身上。而最年轻的约有二十岁左右,脸色莹白,面若冠玉,气质不同。
一路过来时,咸阳城的庶民目光无一例外的都放在这群人身上,这群人也不以为意,那年纪最轻的反倒是目光左右望了望,新奇道:“秋师兄,这咸阳城如此热闹,实出乎某意料之外矣。”这年轻人说话时,旁边不时有人目光落到他身上,他也不回避,反倒见到有人看过来时,冲别人笑一笑,这样反倒使得许多好奇看过来的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那年轻人却是依旧脸含笑意的样子。
“扶离,休要胡闹,吾等昨日已与师伯通过书信,若此时还未至,恐怕会遭师伯责备!”说话的是个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林风,样貌斯文俊郎,老气横秋的教训了那年轻人一句。他这样一说,不止是那面容最为俊秀的青年脸色黑了大半,连那最为年长的人亦是嘴角不住抽动。“师伯这些年游历在外,恐怕如今修身养性,非吾等小辈可以比拟的。”不知是哪个这样感叹了一句,众人脸色更加难看,不由自主的就加快了脚步,哪里还顾得上看这咸阳的风貌。
禹缭的住所正是在最为靠近王宫的东南面处,这个地理位置来说是极好的,可不知为何,越是靠近这边,一群人却越是有些忐忑不安,那最为年长的被人称为秋师兄的中年人硬着头皮上前拍了拍那朱色大门正中镶嵌着的被一只狰狞的兽头咬在口中的铜环,那铜环拍在兽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里头只是片刻,便已经有人开了门,像是那环刚碰出声音,便已经有人在开门一般,不知为何,这中年人心里更加不安,大门开后,里头露出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人脸庞来,朝外头看了一眼,木然道:“禹公早已等候诸位片刻,且进!”
一句话说得众人寒毛进竖,这会儿连那秋师兄也开始有些头疼了起来,他们这一路以来游山玩水好不自在,谁料到最痛苦的已经等在了这儿!一听到禹缭的名头,众人就知道今日没有走错,那秋师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回头冲众师弟挥了挥手,僵硬笑道:“诸位师弟,师伯处已至,诸位师弟还不快快请进?”一路耽搁下来众人谁都分摊了些责任,谁也跑不脱,一听秋师兄招呼,许多人顿时头都要炸了,只觉得脚步微沉,却是不敢逃,走了几步阶梯,像是屋中有野兽欲择人而吞一般,谁料刚跨进屋门,那门‘嘭’一声便被人关上了。
那年纪最轻被人称为扶离的年轻人顿时吓了一跳,脸色紧张:“阁下如何紧闭大门?”
面目阴沉的中年人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解释,只是朝前走了几步,恭敬道:“诸位且随某来。”说完,率先朝府内走了过去。众人相互望了一眼,有些无奈的跟了上去。他们都是鬼谷出来的,也不怕有人耍暗招,几师兄弟一块儿,可说就是连王宫也敢摸进去瞧瞧。
大厅之中禹缭早已经令人备了茶水等物,自己则是候在了厅中,这几小的还要劳烦他这长辈来候着,实在也太过大胆了些,这回少不得他得要替师弟们多加教导一些了!禹缭一想到此处,冷哼了一声,众人刚走到门口,听到这声音,顿时激伶伶打了个冷颤,那秋师兄连忙快步进了厅中来,弯了腰便下拜:“师侄秋不语拜见师伯,师侄来迟,还望师伯恕罪!”他这样一开口了,后面几个小的也跟着上前过来跪了一排。
禹缭看了他们一眼,笑得亲切:“诸位师侄远道而来,又有何罪之有?还不快快请就座!”他一边说完,一边比了个请的姿势,众人一看周围根本没给他们备榻椅的,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那一句远道而来听得众人干笑了几声,秋不语果然跪着没有起身,表情坚定道:“师侄等人来迟,就如此听师伯教诲,在师伯面前,何以敢言座!”
“如此甚好,不语颇有几分当年其师之志,果然不愧为师弟当年曾称赞过之人。”禹缭将人先夸了一顿,却是将人高高架起,而不将人放下,往后若是秋不语等人遇着禹缭,在他面前不跪着回话,难不成就不是其师夸过的人了?秋不语心里暗暗叫苦,众人亦都恨恨瞪他,怪他刚刚一句话自设陷井,秋不语想像得到,对着禹缭时得跪着受训,光这一条,往后鬼谷中人不知该有多少骂自己的了,这会儿在禹缭面前,却哪里敢分辨,自然都是称是。他知道自己一行人率性而为令禹缭这会儿心中有些不痛快了,不过到底是自己有些理亏,他也只盼禹缭出了这口气便不再追究此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