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之后整日几乎都在招朋唤友之中,连进炼丹房的时间亦比以前少了许多,短时间内又哪里能拿得出如此多药物来!
“大王此药,以臣观来,倒似与徐先生所赠丹药相同。”
魏辙闻了闻,又仔细拈起一颗药丸打量了片刻,接着才有些笃定道。此时读书人对于医理虽然不见得有疾医精通,但多少亦知道一些,基本的闻味亦不在话下,更何况这药丸如此特别,不止颜色与外形,连那气味儿之中苦涩里含了似花香的味道俱都一样,对于丹药来说也算特别,因此魏辙印象才更为深刻。
“不错!此乃政令人仿徐福所呈丹药炼制。”嬴政微微颔首,那头上束紧玉冠的丝带自他脸颊两旁绕了下来,系于下巴之处,丝带上垂着两串玉珠,随着他点头的动作便轻轻碰撞了两下,发出轻微的翠响来,他抚了抚压在腰侧的环形玉,一边漫不经心的将流云之前与自己所说药丸的药性说了一遍,话音刚落,那头魏辙已经脸色铁青,险些将这药扔了出去。此时禹缭等人几乎已经明白嬴政意思,他既然令人仿制了如此多药,恐怕便想有借此药而进行大动作的准备,只是不知此药是准备应用于庶民之中,还是另有用途。
魏辙自然也明白,面上便现出不忍之色,犹豫了一下,才将药丸又重新倒回瓶中,略皱了下眉头:“臣有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魏辙这会儿性格已变许多,若是以往,他有忠言便早已直说,此时对嬴政忠心之下,虽然觉得这药丸不大妥当,却仍是犹豫了一下。嬴政自然知道他想要说的话是什么,也不以为意,直接便挥了挥袖子:“魏公有话,但讲无妨,政与魏公虽说乃是君臣之间,但自来魏公便对政忠心耿耿,多加辅助,虽为良臣,实则乃明师烛火,替政指路尽心尽力,魏公又何必如此多礼!”
一句话说得魏辙老泪都险些流了下来,‘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感慨道:“大王此言令臣羞愧,臣受大王恩禄看重,此乃大恩,岂有不尽心之理,又安敢不全力效忠大王!”魏辙这话一说出口,倒是引得了张良心中一些共鸣,不过除了对嬴政忠心之外,张良此时亦是感叹嬴政能耐之广,手段之厉害,竟然不知不觉间连鬼谷子门下高徒所炼的丹药亦能仿制出来,竟然外形药性完全相同,嬴政手中能网罗到此等人才,且不声不响,自己入秦以来,跟随在魏辙身边竟然从未听过,实在骇人听闻,若是自己当真能辅佐嬴政一统天下,能尽些力,成就一番事业,此生亦是无憾矣!张良这会儿还不知道那不输于鬼谷徐福的炼药奇人乃是流云,只是心中对于嬴政手段已心生佩服,暗自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必要与魏辙再多加学习,往后势必要在秦国一统天下时出些力气,也好叫后人记得自己名字,不枉自己张氏一门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