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躲暗处之人极其可恶,王上应查到之此人,赐车裂之刑!”吕不韦一开口,朝中除了蒙骜与麃公等人,竟然大部份都点头,一副唯他马首是瞻的模样,他也着实恨这幕后嚼口舌之人,明显是打着主意,要将他与嬴政一网打尽,他自然是容不得,此时不是与嬴政斗气之时,吕不韦这一点分得极其清楚,不过嬴政听他们这话,眉头却是皱了皱。
麃公看在眼里,并未说话,此时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却是弯着腰上头:“大王,臣以为此事不妥。”在满朝大致口径相同的情况下,听到此人说话,嬴政不由眼睛一亮,看到这说话的人时,更是眼里露出晦暗不明之色,振臂一展,宽大袖袍带起阵阵劲风,坚毅道:“魏公请讲!”
这中年人双手交叠举在头顶行了一大礼,也不管吕不韦等人皱眉不满的阴沉模样,直言开口道:“此时秦国百姓惶恐不安,大王首要做的,并非是找那幕后之人,须知治标不治本,虫害才是首要之事,若是率先追究幕后之人,难免本末倒置,幕后之人可有一人,亦可有千百,若不除根,总是杀之不尽,除之不完,大王往后乃是要一统天下,若是此时只在意如此小事,实在是过矣!”这中年人名魏辙,也就是后世所称大名鼎鼎的黄石公,他原是嬴子楚时期来到秦国,但在嬴楚只在贪恋美色的情况下,为人虽有才能,但却并不得十分看重,此时嬴政继位,对一班老臣亦是尊敬有加,因此魏辙此时还未离开,自然也并未有隐居黄华洞一说,但他满腹才华却是事实,可因他不靠向吕氏一党,因此在朝中一向不得看重。
此时听他说话,嬴政不由露出一丝笑意来,点了点头,称赞道:“魏公此言大善!”他这样一点头,群臣上下皆都有些讶异,嬴政如今不过十七之年,正值年轻好胜之时,如今咸阳城里流言极为不堪,又有人推波助澜,传来传去许多心怀不诡的亦有暗喜之嫌,而他却并不动怒,反倒是赞同这魏辙所说之话,要将此事暂且先忍让下来?
吕不韦面色阴沉,想到之前韩国送自己两个美人儿之事,嬴政却因此大动干戈,如今反倒对这流言无动于衷,相较之下,攻打韩国完全就如同针对他,不给他留脸面一般,心里更加不满,因此听了嬴政这话,冷笑两声:“王上此言差矣,须知背后嚼是非者,其心可诛,此事王上就不必再管,臣自有定夺就是!”他说完,冷哼了一声,将手中酒尊狠狠摁在案几上,拍案而起,直接撩了衣摆,竟不等嬴政回话,大步朝殿外行去。
登时殿中一派死一般的谧静,众人皆低垂着头,不敢看高坐在台上君王的脸色,殿内只听到众人心跳与呼吸的声音,唯有那魏辙,脸色极其难看,身子绷得笔直,眼光随着吕不韦的离去而露出愤然之色,吕不韦刚一走,他就高声道:“大王明鉴!此事虫祸极为重大,关系民生,还望大王三思!”
魏辙此时能看出吕不韦与嬴政争斗之势,心内有对吕不韦不顾全大局,只顾意气之争的气愤,亦有恐嬴政年轻气盛,禁不起吕不韦如此一激,到时行差踏错之嫌,脸色变了又变,心中想着天下受苦黎民,却是忍耐不住,又大声进言。
“魏公不必着急,此事政必有定夺。”嬴政脸上带着微笑之色,像是丝毫没因刚刚吕不韦的离开而生气一般,众人心下松了一口气,却又越发觉得这君王脾气难测,等嬴政一走,众人皆是浑身瘫软,竟然是跪坐在案几边,连起身也力气全无。唯有那魏辙,脸上露出苦笑之色,刚刚嬴政说了他自有定夺之后,便再无其它话,令他心内实在难安,如今秦国黎民百姓受苦,每日自己都吃不饱,可秦国追逐天下的野心,人尽皆知,在此时秦王岂有不加重苛捐杂税的道理?他一心忧心忡忡,一边再想到刚刚吕不韦的势大,心内生出离意来,暗叹了一声,摇头走出殿外,只是还未跨出章台宫偏门,人迹罕至处,就被早已经候在此处的赵高拦住:“黄博士,大王在宫内等候博士多时,派奴前来等候,还请博士移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