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云阁,魏王居所。
殿门紧闭,烛火被李泰烦躁的身影带得摇曳不定。
他再也维持不住在家宴上强装的镇定,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惊怒交加后的苍白。
“父皇……父皇他是什么意思?!”
李泰的声音因激动而尖利:
“当着我和李承乾的面,如此抬举李治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背书?识字?这算什么本事?!他是在暗示什么?!啊?!”
他猛地转身,抓住心腹谋士苏勖的衣袖,眼中充满了被背叛的恐慌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忿怒:
“刘相之前的猜测……难道是真的?”
“父皇他真的动了那个心思?他要废了李承乾,然后……然后越过我,立李治?!”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起来,就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他之前所有的谋划、所有的隐忍,在父皇对李治那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慈爱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
如果父皇真的选择了李治,那他李泰算什么?
一个用来制衡李承乾的棋子?一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备选?
苏勖脸色同样凝重,他扶住几乎站立不稳的李泰,沉声道:
“殿下,冷静!陛下此举,用意深远啊!”
他压低了声音,分析道:
“太子殿下功高震主,性情刚烈,陛下对其已生极大忌惮。”
“而殿下您……近来动作频频,尤其是在太子府中毒案中的表现,恐怕也让陛下看到了您的野心。”
“陛下春秋鼎盛,他既无法容忍一个随时可能逼宫的儿子,也无法放心一个同样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儿子!”
“那为何是李治?!”
李泰低吼道。
“正因为晋王年幼!”
苏勖眼中精光一闪:“他纯真未凿,易于掌控!”
“立他为储,陛下至少还有十数年时间可以稳稳坐在皇位之上,从容布局,实现他的贞观盛世!而无需担心来自储君的威胁!”
“殿下,别忘了,如今四海平定,外患已除,陛下需要的不是一个能征善战、或者野心勃勃的继承人。”
“而是一个不会威胁到他皇权的、听话的继承人!”
苏勖的话如同冰水浇头,让李泰瞬间透体生寒。
他想起玄武门的血迹,想起父皇踩着兄弟尸骨登上的皇位……
是啊,在绝对的皇权面前,亲情又算得了什么?父皇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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