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却无端出现那日的情形。
婉宁光鲜亮丽的站在府门台阶上,守门小厮在驱赶着落魄肮脏的沈鸢。
沈庸只一眼,就瞧出了那是自己疼了八年的女儿。
他挡在陈氏的面前,不让她看见,催促着母女俩进入府中。
如今回想起来,的确是对沈鸢太残忍了些。
可她流落在外好几年,又是孤苦伶仃的女儿家,谁知道受过什么欺辱?
沈府的门楣,不允许脏污。
反正又不是亲生的。
“既然你已回到家中,其他事情就当作过往,不要再提了。”沈庸拂去衣袖,面无表情。
“父亲说不提,那些伤疤就不会存在了吗?”
哪怕沈庸义正言辞的否认一句,亦或是轻描淡写的关心一句?
沈鸢都不会如此痛心。
她不想承认,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个人。
祠堂外传来一声闷哼:“父亲都说不要再提了!你还一直说,有意思吗?是不是要父亲跪在地上给你说对不起,你才能满意?”
沈琅怒气冲冲的跑进来,看到在人前心高气傲的父亲,却在沈鸢面前低声说着话,顿时气得不行。
沈庸并没有制止他的控诉,而是静静的看着。
“自半月前你回来以后,家里上上下下都得看着你的脸色,想着你在外受了委屈,弥补你也是应该的!可父亲母亲断没有做错什么,你还摆着臭脸给谁看?是不是全府上下都要将你供起来才高兴?沈鸢,你的耳朵到底能不能听话?到底能不能守规矩?”
一番奚落的话说完,沈琅呼呼喘着气,似乎觉得很痛快。
祠堂静到能听见穿堂风的声音。
“二哥怎么知道,我的右耳听不见?”
沈鸢落寞的跪在蒲团上,身形瘦弱的她,竟没有供台高。
沈琅下意识斥道:“你还顶嘴……”
随后意识到不对。
脸色有了几分变化。
“你,你在说什么?你丢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听不见?”沈琅不相信。
“刚被关起来的时候,我害怕,总想着逃跑。一跑就挨打,我已经数不清挨了几十回?还是几百回?右耳是逃跑时从高处跌落受伤的,当时流了好多血,没有人带我去医馆找大夫,后来,渐渐听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