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人鼻息,看人眼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孟夫人看着女儿被丈夫骂成这样,心下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和稀泥不成,于是拉过孟清月的手,催促道:“清月,你快答应你父亲啊!就说你愿意嫁,快呀!”
她只想快些让场面和平下来,可,孟清月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母亲,你还没看出来吗!”一向在父母面前温温柔柔的孟长乐,此刻冷笑着开了口,“妹妹她心比天高,看不上阿兄为她找的夫婿呢!”
孟夫人顿了顿,旋即还是迟疑的,失望的,放下了女儿的手。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
难道他们身为父母,还会害自己的女儿不成?
还有她兄长,听说要给清月寻亲,非得坚持着由自己来找人家,就是怕委屈了清月毫分。
他们孟家人一个个都这样真心诚意的待她,她到底在倔强些什么,委屈些什么呢?
孟夫人脑海里忽然就冒出一句“养不熟的白眼狼”。
无论怎么对她好,都是没用的。
眼见着孟家四人都紧紧盯着自己,眼中或是怒气,或是失望,或是心虚,或是得意,一个个豺狼虎豹般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
孟清月忽然就生出几分疲惫。
她反问了一句,“辛辛苦苦为我寻的郎婿?”
她的神色莫名无奈起来,随即唇角讥诮扬起,一字一句,轻轻缓缓,嗓音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今日一共来了四名男子,只是不知父亲与母亲口中‘辛苦寻来的好郎婿’是指那个跛了腿,走路都要人扶的呢?还是指那个年岁比你还大,我叫祖父都使得的的呢?亦或是那个张口就说上一任妻子是被他活活打死的,预计塞我去做填房呢?还是最后一个已有妻室儿女,连妾室都纳了十三房,让我过去做第十四房姨太太呢?”
她一字一句的说完,而后在几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下,讥嘲一笑,
“所以,父亲的意思是,让我答应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