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阴湿的气息,穴洞参差不齐的岩石,像残缺的獠牙,狰狞地向外龇着。
林喃知道,自己来到了这个哨兵的精神图景深处,这里脆弱而隐私,是主人心境和情绪表现的具象化,隐藏着他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昏黄的光线艰难地挤进来,刚照到入口几尺之地,便被浓稠的黑暗吞噬殆尽。
她慢慢的朝穴洞深处走去,脚下的路崎岖难行,洞壁上,有一道道尖锐的划痕纵横交错,新痕旧痕,血迹斑斑。浓稠的暗红色凝块,黏在划痕周边,有的已经干涸,结成黑褐色硬痂,有的却还透着隐隐的殷红。
林喃看到这些,就觉得——痛!
好像住在这里的人,像是长期被病痛折磨,如有跗骨之蛆,在无情地啃噬着他每一寸肌体。
她一直往深处走,直到穴洞的尽头,出现了一座小木屋。
林喃站在门口看了看,然后毫不犹豫的伸手推门而入。
陈旧的大门,“吱昂——”一声,缓缓打开,林喃被拉长的身影,倒映在屋里。
这里好像是一间多人宿舍,两张上下铺的床充斥了大部分的空间,窗前唯一的一张书桌上,摆放着一张陈旧的合影。
林喃走近,上面是几个年轻哨兵的合照,仿佛关系很要好,勾肩搭背,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其中一个男人的脸,她认得,正是这位异化的哨兵。
精神图景,是一个哨兵最柔软安全的地方,留着他最重视的人和物,只是这间房子里,除了照片是彩色的,其他都灰蒙蒙的一片,所见之处,肮脏至极,地板上,床铺上,都堆满了厚厚的淤泥,那些淤泥泛着恶臭,正在慢慢侵蚀所有的一切。
她将相框放回原来的位置,闻着室内异常浓重的异味,想了想,便抬手将窗户打开了。
室外依然也是黑沉沉的一片,没有舒适的旷野,也没有和煦的阳光,小木屋的窗外,依然也是一片连着一片,密密麻麻仿佛蜂巢一般狭小的蜗居。
他们好像住在一个巨大的天坑里,无数的小木屋建筑在陡峭的崖壁上,目之所及,唯有逼仄与局促。这里仿佛常年阴暗潮湿,不见天日。
饶是林喃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一时也有点难以适应。
想来这大概就是这个哨兵的“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