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婉儿现在很忙,完全顾不上去管温灵昭那边。
她随手打发了报信弟子后,便回身掠过守在门外木头人般不动也不说话的陈樾,快速步入殿内。
此刻的大殿中气氛弥漫着凝重的肃然,刚赶回宗门没多久的周寻竹坐在上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下首站着此行一同外出的几位长老,就连卧床养伤的楚言都躺在榻上被搬了过来。
这些都是站着的,而躺着回宗门,甚至连尸骨都没找到的弟子和长老更多。
柳婉儿刚手忙脚乱处理完身亡弟子的身后事,还来不及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吗?
为何这一次会损失如此惨重?
人死了便死了,可东西呢?
她原先还等着周寻竹带回至宝供她献给惑心镜,现下所有的盘算都成了空。
自从温灵昭出现破坏她与周寻竹的婚事后,她没有一件事做成了,反而处处受制。
温灵昭!
果然是她的克星!
“偌大的灵泉,怎么就一丝灵力都感应不到了呢?”
周寻竹恨恨咬牙,脸上充斥着不甘和愤懑。
“一定是逃走的那头妖兽,不知施了什么妖法将灵力都吸走了,否则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灵泉怎么就莫名变成废泉了!”
说着他眼神扫向下首的其中一位长老,强忍着怒气问:“秋长老!你是怎么将那妖兽跟丢的?知不知道我们承受了多大的损失!”
秋长老神色尽是无奈,抬袖抹了把额间的虚汗,他低声嘀咕:“两条腿怎么飞得过长翅膀的!”
“已经尽力去追了,那妖兽飞得太快,一眨眼功夫就隐入山林不见了。我等在周围搜索了许久,始终寻不到踪迹,只能先回来复命。”
随后秋长老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发理直气壮。
“代宗主!此行出发前,是你信誓旦旦说可以找到灵脉,挽救宗门于水火中的!”
“结果呢?”
“灵脉的信息是假的,只找到个劳什子的灵泉,还碰上了六阶蛊雕兽!”
“是你一意孤行要诛杀妖兽取宝,却逼得它自爆内丹,死伤了多少弟子!”
说着,秋长老竟然撒泼般瘫到地上哭嚎,而其余的长老面面相觑神色各异,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和秋长老一同指责。
“老宗主!您到底去哪了?怎能将合欢宗托付在此人手中啊!”
“长此以往,宗门未来无望,危矣!”
周寻竹脸色愈发难看,仿佛被重重打了一个巴掌。
他如今坐稳了宗主之位,最为厌恶的便是冠在宗主称呼前的“代”字!
何况,这老匹夫句句说他不如师尊,竟敢咒他扶持不起来一个合欢宗!
师尊都已经魂归冥河了!
合欢宗的未来,只能靠他!
柳婉儿柳眉一竖,不等周寻竹说什么,便朝秋长老呵斥:“秋长老你莫要糊涂了,寻竹如今是合欢宗名正言顺的宗主!”
“宗主去寻找灵脉,也是为了带领宗门度过眼下的难关,谁也不曾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等意外。”
“弟子牺牲,最心痛自责的莫过于宗主,秋长老你非但不体谅宗主的难处,想法子解决灵脉枯竭的问题,如今还要说出这等诛心之言,是想挑起宗门内乱吗?”
柳婉儿声音虽轻柔,话里话外却尽是谴责,此行损失这重重的一口锅便甩回给了秋长老。
“若是让我爹知道,秋长老,你可担罪的起?”
柳婉儿这么了一问,将嚎哭的秋长老震得微张着嘴再说不出话来。
“我……”
玉清任合欢宗宗主时,修为远胜于旁人,积威甚深,因而长老和弟子们都对他格外崇敬。
可惜秋长老并不知道,玉清再也不会出现了,更遑论怪罪追责。
眼见柳婉儿开口替自己辩解,这一番闹剧草草收场,周寻竹也不想再去揪着已经发生的事不放。
不过是区区一次的失败,算不得什么。
幽篁山谷里没有灵脉,天下之大,他终可以找到生有灵脉的地方!
思及此,周寻竹微微抬手在空中压了压:“此次事败,是我这个宗主失责。”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悲痛又遗憾。
“重伤的弟子一定要好好疗愈,楚师弟,此事便托付于你了!”
说着,他望向躺在榻上一直沉默听着没有出声的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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