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阮城听见她打电话时就停了下来,满目颓望而后悔地望着她,等她打完,他已两眼通红。
“唐瑜,看见你车子出现在新闻事故现场,我就过来了,我真的担心你。唐瑜,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真的只要一次机会。”
跟她要一次机会,为什么这么难?
他说过只是帮帮余霜,根本没想过跟余霜有什么未来发展。
她说分手之后,他就真的没有再帮过余霜了,连理都没有理余霜,她为什么不相信他?
“不能。”唐瑜斩钉截铁冷道。
并且不愿意跟他多说一个字。
“为什么你直接判我死刑,连个缓刑都没有?”周阮城不甘,“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真的怀疑。
唐瑜冷冷嗤笑一声,不知是泪雾,还是飘入眼的雨雾,眼眸微泛着润光,眼神诉尽对这三年感情已画上句号,那声笑里亦道尽对他的决绝。
“周阮城,爱是会消失的,人不可能一直爱一个越来越不值得的人。”
若他值得,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她都愿意。
周阮城缓缓呆住,而后垂下头,双肩渐渐抖动,无助而伤心地哭了起来。
几十米开外的酒店大门罗马石柱前,檐台边湿漉漉。
楼西舟长腿微岔地单手插兜站在那儿,迎着天空落下的雨水轻眯眼眸有下没下地吞云吐雾,脚上铮亮的皮鞋面不断飞着细密的雨珠,挺括的裤脚已渗湿一小截。
迟来的悔悟,比什么贱呢?
转身要回车上的唐瑜,一转头,才注意到楼西舟正望着她这边,二人隔着雨幕遥遥相望。
雨势又渐大起来。
唐瑜身上本就被雨淋湿了三分之一,她别开头拉开副驾驶座,从里面拿了把伞出来,转身递给浑身由内而外都透着狼狈感的周阮城。
“别淋感冒了。我撤掉报警,好聚好散吧。”
周阮城没动。
唐瑜拉他手,硬塞他手里,然后转身跑回车上,开车离开。
到酒店门前停下,唐瑜又下车。
但还没关车门,便听见楼西舟的声音说——
“我能说我吃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