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亓妙深深地体会到了剑修对剑的爱有多么深沉。
痛定思痛之后,她垂下脑袋,一脸知错的样子,老实聆听唐鸣钦的教诲。
楚婵频频看向亓妙二人,表情变得逐渐难言,她侧着身低声与另外二人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唐鸣钦说这么多的话。”
邱屠附和:“我也是。”
他也第一次知晓剑修居然这么能说。
柳如真看得津津有味,听到他们的话,嗤笑一声:“因为要是换成别人说自己的剑丑,唐鸣钦早就动手了。”
可说这话的是亓妙,打又怕打出个什么意外,只能口头教育了。
邱屠和楚婵:“……”
确实如此。
柳如真又偏过头,对着鹌鹑一般乖巧的少女道:“亓师妹,你要不把你的剑拿出来,和它道个歉。”
亓妙满耳朵都是剑修师兄的念叨,听到柳如真的话,头埋的更深,只作充耳不闻。
她哪敢让唐鸣钦见到光剑。
只是在唐鸣钦面前说了一句剑丑,一向面瘫高冷的剑修师兄就能痛心疾首的逮着她念半天。
要是让唐鸣钦知道,他此刻伸张正义的剑连个正经的剑身也没有……那还得了!
亓妙不敢想,只能偷偷坚定了不在唐鸣钦面前暴露光剑存在的决心。
*
时间流逝的很快。
远处天际暗下又亮起时,幽谷上空,原本被染成炽热红色的天幕透露出隐约的紫辉,悄无声息的向众人宣告这场熔浆灾变即将结束。
烈红的熔浆渐渐退回地底,露出了被灼成了灰黑色的谷壁山崖。
柳如真站在峭壁边上,从指尖弹出一块石子,小石子凌空而出,疾射至地面时发出闷闷的一声重响,竟直接将幽谷主道砸出一个小腿高的深坑。
邱屠揣着手,见状啧啧称叹:“这种盛况也叫我们赶上了。”
亓妙也正在旁边探头观察,听到邱屠的感慨,有些奇怪的向他看过去:“邱师兄,这种事在秘境不常见吗?”
在亓妙身后的楚婵瞪了邱屠一眼,亓妙阴差阳错的误会兽潮这种危险的事在秘境很常见时,他们都存着将错就错的心思,没有去纠正,结果邱屠在这时候扯后腿。
邱屠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后强装镇定道:“常见啊。”
亓妙隐约觉得哪儿不对劲,迟疑道:“你刚刚说盛况……”
柳如真淡声打断:“你邱师兄是医修,跟你一样,没经历过什么大风浪。”
他没有一个字否定亓妙,可听上去就是因为没见识才感慨是盛况。
邱屠:“……”
他迎着亓妙懵懂的注视,咬紧牙关,艰涩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对。”
亓妙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她将信将疑的盯着邱屠,试图找出异样时,身后有人唤了她一声。
“亓道友。”
亓妙转身,喊她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
她眨了眨眼睛,认出对方:“温道友?”
温作芸笑了笑:“亓道友还记得我呀。”
亓妙一脸纯良的点头:“我记性还不错。”
温作芸是她用炼丹炉捎来的修士之一,也是向她预订了一件水行灵器的客户,她当然记得。
“温道友找我何事?”
“你们也是准备离开幽谷吗?”温作芸看了她们一眼,直接道:“这次兽潮因熔浆喷涌而起,那些妖兽逃出幽谷后,还有噬骨河阻拦,我估计它们现在大多还在谷外徘徊,现在出去或许会遇上它们。”
温作芸稍作停顿,接着说道:“我已经和其他人商量好一同离开,等过了噬骨河后再分开,这样万一在外面遇到妖兽群,我们也可以互相照应,我来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一起走?”
亓妙没有马上给出回答,而是看向柳如真他们。
柳如真平静的注视着温作芸:“你这话是在问亓师妹吗?”
温作芸被识破意图,也没有慌乱,笑着说:“我是在问亓师妹,也是在问你们。”
她认出了柳如真他们,邀请他们一起离开,也是知道有这些苍梧宗的天才在,如果遇到妖兽,他们的胜算也会更大一些。
柳如真和她对视了几秒,再垂首望向亓妙。
少女安静的听着,黑白分明的眼眸始终澄澈,显然也看穿了温作芸的来意。
没伤心就好。
柳如真顿了一下,对亓妙说,“你自己做决定。”
温作芸垂下眼帘,敛起眸中一闪而过的意外。
她乘坐着水行灵器来的时候,惊魂未定,从熔浆脱险的不真实感也强烈,当时看见苍梧宗待亓妙维护的态度,只以为他们是在看护同门师妹,但现在一看,他们竟是比她想象中的还重视亓妙。
温作芸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没有找到哪个苍梧宗炼器师的传闻和亓妙相关。
亓妙想了想:“一起走吧。”
人多看起来安全一些。
温作芸按下思绪,向他们笑道:“宜早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一百多人结伴而行的阵势惊人。
温作芸和她的同伴正巧走在亓妙一行人的后面,她对亓妙产生了好奇,便时不时的看一眼苍梧宗。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温作芸第一次抬头时,亓妙正在询问邱屠灵兽和妖兽的区别。
听到这种常识性问题,她不由默然,然而邱屠只是面露无语后,就给出了解释,完全不似传闻中那样脾性暴躁。
“野兽开启灵智后,若依赖本能,继续通过吞食来增强血脉能力,便是妖兽,而那些悟性更佳,克服本能,靠吸纳天地灵气转化妖力的,则是灵兽。”
解释得竟也是意外的齐全。
温作芸第二次抬头时,看见楚婵正在往亓妙怀里塞符箓。
楚婵一边塞,一边和亓妙说这些符箓的作用,罢了又叮嘱她,待会她就在幽谷待着,等解决完妖兽,就带她离开,绝不会不会让她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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