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儿的热心肠。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回头人家和好了,一家人还是一家人,她一个外人掺和太多算什么,讨人嫌!
“我就是气不过,阿萍那样好的人,怎么就该遭这样的罪。爹你知道吗,那杀胚泼皮得很,说的话也跟滚刀肉一样,还说让婶儿他们送他去府衙,呸,他敢这么说,还不是吃定了老俩口不会这么干?”
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平头百姓老实,事儿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了,除了实在忍不下的,这才击了鸣冤鼓。
祝凤兰蔫耷,说话都没劲儿了。
“我冷眼在一旁瞧,这事儿啊,指不定就不了了之了。”
“吃亏的也就是阿萍一个人,白白瞎了这么多年不说,还被人风言风语地传了许多小话……”
“一想到这里,我就心里难受啊。不干点事儿,我怕接下来,我吃吃不香,睡睡不着,气的!”
祝从云手中的蒲扇也不摇了,手搁在膝盖处,半晌才道。
“以后离柳家小子远一些,这小子的心肝——坏透,烂透,没救了。”
到底是年长的人,又时常接外头的活,不止刻墓碑,更有一些是大户人家宅子里的活儿,大门口的石狮子,院子里的假山石亭……见的听的,比祝凤兰这样的妇道人家多多了。
“什么好地儿……”他叹了口气,“这事儿他含糊了讲!”
“他是要把阿萍,他同一个爹,同一个娘,自小一道长大的亲妹子,卖到烟花地做那盲妓!真是半点活路都没给人留。”
“盲妓!”一个妓字,祝凤兰惊了惊。
她喃喃,“原来不是一户人家,竟然是勾栏地吗?”
“对。”祝从云的心也沉重。
想过人坏,没想过,竟然能这么坏。
勾栏之地还不算,还要将人的眼睛弄瞎。
那种地方,去的人,坊里本来的人,各有各的烂肚肠,比河底的臭虾烂泥都烂,折腾人的法子千奇百怪。
就算命大熬过了,等人老了,失了好颜色,没了价值,一个瞎子……又能怎么活?
“没一点活路,真是没一点儿活路……”
祝凤兰还待要说什么。
“好了,莫说他柳家事了,徒惹心里不痛快,我们一不是苦主,二不是他爹娘,想再多也没用,做不得半分主!”
祝从云止住了话头,示意祝凤兰。
“阿蝉来了。”
小姑娘就不能听这话,脏耳。
祝凤兰连忙止住了话头,瞧向来人。
她的目光落在王蝉手中的黑瓷碗上,勉强扯了个笑意出来。
“还是姑娘贴心,方才去了柳家一遭,还回了趟家,你那表哥表弟,两皮小子尽在外头撒疯,一个瞅着我喊饿,一个喊热,问我薄的衣裳搁哪儿,就没一个小子问我渴不渴,给我倒杯水。”
王蝉被夸得羞赧,“表姑对我好,我自然也要对表姑好,投桃报李,说到底,还是表姑教得好。”
祝凤兰失笑,“是是是,爹,你听着没,都我的功劳呢。”
王蝉瞧着祝凤兰明明蔫耷,眼里有疲惫,却又撑着气儿,将话说得热闹活络,贴心地没有再提柳家的事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死过一回,又或者是养石的功效,王蝉的六感比寻常人好得多。
尤其是听采宫,耳朵微微一动,便将远处的动静听清。
祝凤兰和祝凤兰的一通谈话,她都听清了。
盲妓。
王蝉心里咀嚼着这个词,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虽然不知道这词是何意,可一听,这就不是个好东西。
……
“对了,”喝了碗凉茶,祝凤兰的心气顺了些,想起什么,她侧身将揣兜里的荷包递给了王蝉。
梅染色的荷包,上头无一分花色简简单单,里头装的正是松绿色的獬豸小石像。
“阿萍让我把这还来,恶人已寻,往后啊,她能自己护着自己,还说今日的事,多谢阿蝉,也多谢獬豸大人。”
王蝉接过,垂眸,指尖摩挲过小石像,细细感受其中的炁场。
果然,石护了人,炁场便薄了。
这会儿,石头里的獬豸像是疲惫了一般,尖角没了光泽,扫帚样的尾巴耷拉在地上,大眼睛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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