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出现时疫,沁芳楼被封锁,但凡与陈贤乐接触过的人都不能随意走动。
公厨熬煮了大量防治汤药分发给府里的仆人服用。
许氏曾经历过时疫肆虐,害怕得要命,一天两碗汤药不断。
她一个劲发牢骚,骂骂咧咧道:“那陈五娘简直是个祸害,都要出府了,还弄了这么一出。”
陈皎不痛快道:“倘若她没能熬过去,嫁交州一事,势必会落到我头上。”
听到这话,许氏着急道:“那怎么行?!”
陈皎无奈道:“阿娘仔细想想,她若没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许氏顿时炸了,“天菩萨!合着这一劫还没渡过?!”
陈皎闭嘴不语。
与此同时,沁芳楼的陈贤乐反复高热,咳嗽不止。
院里伺候的所有家奴都戴上面罩,防止传染。
无奈病症委实来得厉害,就算大夫用了药,施了银针,都还不见丝毫好转。
郑氏心疼不已,却束手无策。
这场时疫暂且把婚事搁置,短短两日,公厨那边也出现了第二个被时疫感染的仆人。
马春在公厨当差,也未能躲过传染。
江婆子得知女儿染病,心急如焚去探望。
她原本想着求助陈皎想法子请大夫看诊,不曾想一个传一个。
当天晚上江婆子就觉得喉咙不大舒服,结果第二日就起不来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着实不好处理。
亏得陈皎惦念她当初帮忙安排会见崔珏的功劳,以主子的身份请大夫替她看诊。
这些日尤大夫跑断了腿。
城内发生时疫,所有大夫都忙得焦头烂额。
他都七十多的年纪,在王府里转得像陀螺,一把老骨头委实经不起折腾。
江婆子高热咳嗽的症状跟时疫一模一样。
尤大夫没法根治,只能用药物压制。
陈皎戴着面罩站在外头,待尤大夫出来后,与他隔着距离行礼。
尤大夫佝偻着背,脸上也蒙着纱布,看不清面容,只能见浑浊的眼中写满了疲惫。
陈皎关切问道:“尤大夫,江妈妈现今情况如何?”
尤大夫摆手,无奈道:“恕老朽无能,时疫之症,恐难医治。”
陈皎暗叫不好。
如果无法医治,那陈贤乐身上的锅势必会甩到自己头上。
她不由得急了,忍不住问:“这到底是什么时疫,竟这般厉害?”
尤大夫耐着性子道:“此乃肺痈。”
陈皎:“???”
尤大夫:“肺痈在冬日为高发,凡染上者,初见寒战高热,并伴咳嗽。
“这时候就算及时用药医治,多数成效也不太理想。
“不过身强力壮,年轻者,未必不能扛下来。
“待过旬日,外邪入侵,咳嗽气急,胸满作痛,热毒瘀结,咯脓浊痰,喉间见腥,此时肺痈已经形成。
“再晚些时日,便会出现血败肉腐,脓疡血痰。
“这时候病患身热面赤,日夜不能眠。且年老者和稚子是死亡最多的人群,寻常百姓一旦染上,大多在劫难逃。”
听他一番细心解释,陈皎对肺痈有了一定的了解。
待尤大夫离去后,她回到自己的厢房。
刚才尤大夫说过,老人和小儿是死亡高发人群。
江婆子显然很难躲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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