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话来。
陈贤乐不服气地绞手帕,一张脸倔强又刚烈。
“阿娘兄长和舅舅们都不管用,爹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我岂能坐以待毙?”
刘婆子忧心忡忡道:“话虽如此,一旦小娘子逃婚,可曾想过后果?”
陈贤乐显然经过深思熟虑,认真道:“自然想过。”顿了顿,“府里又不只我一个女儿,我若没了,总有其他人替上。”
刘婆子:“小娘子三思,整个章陵郡都是王府的人,你能逃到哪里去?”
陈贤乐理直气壮道:“谁说我要逃了?
“我只需躲藏起来便是,待风头过了,再跟舅舅联络,他们总会拉我一把。”
刘婆子愣住。
陈贤乐谋算道:“那时候与交州的联姻已经促成,舅舅和阿兄定会想方设法护我。
“只要有阿娘在,我至多被父亲责罚,他总不会夺我性命。”
听了她的谋算,刘婆子竟然觉得此计可行。
陈贤乐竭力说服她道:“刘妈妈你打小看着我长大,难道真能眼睁睁让我嫁给一个可以做爹的糟老头吗?”
“这……”
“父亲心狠,阿娘又无计可施,我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他一回。”
“请小娘子三思,此事风险实在太大,万一事败,后果不堪设想。”
“能有什么后果?至多我嫁到交州去。我若冒一回风险,尚且还有回旋的余地;我若坐以待毙,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一样。”
刘婆子沉默。
陈贤乐拿定了主意,“不论我反抗还是顺从,最坏的结果都是一样。
“爹反正都要把我送走,就算我气死他,他也不会把我杀了,还得用我去联姻。
“此事我想了许久,倘若乖乖顺从,只怕会悔一辈子。”
她说得坚定。
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能有胆量与外男私会,可见骨子里是有几分叛逆的,也自有主见。
刘婆子劝说不过,陈贤乐铁了心自救,让她想办法联络情郎周北修,计划潜逃。
原本周北修想与她见一面,不曾想她主动约见。
手帕交朱娴与她情谊深厚,知晓她跟周北修的事,陈贤乐借她之手把周北修约到朱家的别院会面。
朱家是章陵郡的世家大族,在当地颇有威望。
这样的身家背景自与淮安王府走得近。
那朱娴已经定亲,是个真性情的人,私下里曾议论过淮安王糊涂。
如今陈贤乐想要逃跑,朱娴并不赞成,却也没有做拦路虎。
在她的掩护下,陈贤乐得以跟周北修商谈逃婚一事。
室内二人卿卿我我,倾诉衷肠,朱娴则守在外面看门。
陈贤乐依偎在周北修怀里,把自己的计划同他详细叙述一番。
周北修握住她的手,腹中同样算计着靠她翻身,试探问:“你阿娘真的会护我们吗?”
陈贤乐点头,“只要我们避过了这阵风头,我便求舅舅想法子,他打小就疼我,定不会坐视不理。”
“我担心的是你爹……”
“我管不了这许多!他若非得逼死我们,阿娘定会恨死他。”
周北修闭嘴不语。
陈贤乐仰头看他,问道:“周郎,你可有胆量带我走?”
周北修忙道:“我自想护五娘。”
陈贤乐满意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又道,“若过不了爹那一关,我们便离开惠州,靠郑家也饿不死。”
得了这句话,周北修心里头才安稳了些。
“只要能陪在五娘身边,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惜。”
陈贤乐欢喜地笑了。
二人细细筹谋接下来的潜逃计划,商议了许久才各自散去。
眨眼间到了腊月初四。
眼见婚期临近,不止郑氏焦灼,梨香院这边也忐忑不安。
许氏一边庆幸淮安王没再提及过继陈皎一事,一边又担心临头出岔子。
陈皎同样心神不宁,在事情没有落实之前,一切皆有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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