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小勾子,潋滟中透着乖巧的灵动。
像是招摇的花蝴蝶落在最艳丽的花苞上,温声软语地恳求他施舍一些花露来果腹。
却不知道他是一株邪恶的食人花,他美丽的根茎上长满毒刺,地上更是堆积着无数死人的尸骨。
那都是被他的伪装欺骗无辜惨死的人。
“好啊。”歪着榻上的少年松懒一笑,画皮妖一样转着蛊惑的眼珠子,“我答应你。”
“真的吗!”少女激动的脸上浮起梨涡,玲珑的水杏眼灿若星子,还情不自禁地拉着他的袖子摇晃,像吃了蜜一样冲他甜甜地笑。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你放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欺负你,等到找到解除血契的办法我就放你离开,绝不纠缠!”
谢妄眼神怀疑:“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哄我呢。”
绵绵闻言当即胸膛一挺:“这你大可放心,我向来说话算话!倒是你……”
她眼里带着不信任,眼珠子骨碌一转,扭头便跑去拿纸笔了。
先是将纸摊开在桌子上,然后将兔毫笔蘸饱了墨,躬着身子趴在那儿,一笔一划飞快地写着什么。
温暖的烛晕落在少女绒绒的面颊,藕粉色的春衫勾出迷人的蝴蝶骨,白皙的颈子很是无害地垂着,眉眼脸廓都透着难得的安静和乖巧。
谢妄盯着那细颈,头一次没有生出想要捏断它的冲动。
下一刻,少女便将满纸的墨香戳到他跟前:“我写好啦,你看看!”
谢妄被迫缩紧瞳孔,看到歪歪扭扭惨不忍睹的字迹后,表情很是难以形容:“你写的是什么?”
“字啊。”某个草包小姐丝毫不觉得羞耻,甚至还大大方方地拿着自己的狗爬字在他眼前晃了晃,“咱们约法三章,没有问题的话你就签字画押吧。”
还签字,还画押?她是认真的吗?
谢妄本就脸色苍白,如今眼前更是眩晕,本想随口糊弄过去,又怕她藏了心思算计自己,便强撑着眼皮看了两行,这不,刚扫了两眼就发现了不对。
他捏着草纸的一角,眼神锐利质问:“前两个我没有异议,只是第三条是什么意思?要我时时刻刻保护你?”
绵绵心虚眨眼,嘴上却冠冕堂皇:“我也不想这么麻烦你,但是你现在跟我绑在一起,我若是出了事你也会遭罪,保护我就是保护你啊!”
谢妄差点被她忽悠住:“哦,既然这样,那你怎么不让你的君遥哥哥护着你,比起我这个魔物,他不是更能保护你吗?”
少女立刻狡辩:“这跟魔不魔物有什么关系?君遥哥哥他会保护我,可是也得保护别人,我又不能时时刻刻指着他在我身边,但你就不一样啦,当然,我也会保护你的身份不被发现,这不是很公平吗?”
嚣张跋扈的娇小姐,下定决心要拉拢人的时候,连声音都变得娇滴滴。
好像比起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他才是更为亲近的那一个。
谢妄抿着薄唇,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刺痒。
他将眼帘压低,沉默半晌后点了头:“好,就这样吧,印泥在哪里?”
“没有印泥,用这个。”绵绵将绘着青色花纹的胭脂盒掏了出来,盖子打开,只见是艳丽的桃红色,还有淡淡的茉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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