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昭告世人,我南陆大夏国,不如北陆金帐国?!
可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紧跟在孟晓春后,竟然又有几位官职显著的大臣出列,应和着说要议和。
他们口风出奇的一致,言下之意,无非是战事一兴,百姓大苦,望皇帝和诸大臣念及天下苍生,忍一忍蛮族的威风。
人们这才脸色微变,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这几位提倡议和的大臣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多是右丞相华澄空提拔的亲信!
当今皇帝性格猜忌,不愿任何一位大臣手中权力过大。
于是他废除了之前的丞相制,改为“左右双相”的古制。
然后他又空置地位更高的“左丞相”,只任用了一位官职偏低的“右丞相”。
所以,实际上这位四十岁的右丞相华澄空,就是大夏文臣的统领了!
而且,华澄空其人还有另外两层尊贵的身份。
他是皇后华琴慧的亲兄长,同时也是云溪华家最有权势的人物,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家主!
这样一来,议和的主张居然无人胆敢忽视,朝堂上讨论了一个时辰后,议题居然还倒退了一步,从“要如何打”变成了“要不要打”。
“蛮族的蹄子才踏入幽州,我等就要议和,实属闻所未闻!我且问你,要是今年议和后,蛮族明年秋天又来,我等要怎么办?难道再献上钱粮帛布,再议一次和吗?!!”
“南下的蛮族足有十五万之多,谁能有十足的把握打一场大胜仗?!若是没能取胜,只怕到时候高将军身死事小,连累我大夏元气大伤!”
到现在,大殿上只剩下两人在面红耳赤地争论,他们表情都充满怒气,声音极大,大殿里的回音震得人脑袋发昏。
人们不敢插言,一来是这两人说话的样子实在过于针锋相对,二来是他们两人身份都不一般。
主战的是中郎将高灿,他是荡寇将军公孙宇蛇的部下,追随公孙将军征战已久,在军中地位斐然。
主和的是典客左副使谢然然,出身名门望族不说,如今也是右丞相华澄空的亲信之一。
奇怪的是,他们的属下在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公孙宇蛇和华澄空二人自己却异常平静。
公孙宇蛇是大夏“藏山蛇”三大名将中最年轻的一位。
他今日在大殿上始终闭目养神,英挺的方脸像一块石头,一丝表情也没有,仿佛老僧入定,周围的一切嘈杂都入不了他的耳。
华澄空虽然人至中年,年轻时也是以俊逸著称。
他气定神闲,眯着眼睛看年轻人吵架,时不时捋捋胡子,仿佛在看戏一样,事不关己。
高灿和谢然然吵到怒气上来,几乎就要在大殿上撸起袖子大打出手时,坐在最高处的皇帝才终于带着笑意开口:
“两位爱卿说得都有道理,都是为我大夏着想的铮铮忠臣。”
“一时政见不和,不至于此。”
“你们二人的想法我们也都仔细听过了,如今不妨先下去歇息吧。”
两人这才各自收敛,同时作揖拜退。
两人退下后,大殿上一时安静,或许是方才争吵过于剑拔弩张,其余人等都不敢发言了。
皇帝在最高处扫视了一圈,最终望向站在左侧的公孙宇蛇,主动开口道:“荡寇将军可有什么想法?”
公孙宇蛇年仅三十一岁,以剿灭青、越两州泼天大反成名。
听见皇帝的问话,他才睁开眼睛。
公孙宇蛇一作揖,身上鳞甲铿锵作响,他平静地望向殿上的帝王:
“陛下问宇蛇,实是问错人了。”
“宇蛇一介粗人,其实是只会打仗罢了,如何行战事,或许满朝公卿不如我。”
“至于要不要启战事,宇蛇则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实是我不如满朝公卿。”
这话说得圆满,既不自满又不过谦,虽然是把皮球踢了出去,皇帝也未曾显露不满,而是微微点头。
皇帝又把目光转向右侧,却越过了右丞相华澄空,看向两个安静坐着的身影。
大皇子、二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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