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下来我都忘了贞娘腿脚不好使了。”
刘秀兰一拍脑门:“诶,有车正好,我去给你们抱床被子,去年秋天弹的棉花,可暖和了。”
冯玉贞拦不住,见着她风风火火又跑回屋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站在族祠门口。
“……弟弟有心了,”相对无言,冯玉贞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她想起昨日的事还是颇不自在,下意识扯了扯袖子,把手腕遮住。
崔净空只三言两语轻飘飘带过:“嫂嫂不必这么客气。”
等刘桂兰抱着被子回来,又再三叮嘱了冯玉贞两句,两个人坐上车正式启程。崔净空坐在车头牵着缰绳,冯玉贞便老老实实坐在他身后。
她双手扶住车沿,把自己缩成一团,尽量少占位置,这辆牛车原先是拉柴火和干草的,空间并不算大,即便如此她还是竭力地跟前面的人保持了一段距离。
直到行至坑洼地段,左右颠簸剧烈,冯玉贞手下一个没扶稳,身子前倾,避无可避地趴在崔净空背上。
她立马跟弹簧似的支起身,磕磕巴巴连着道歉了两声:“……抱抱歉,我没坐稳。”
冷清的声音从前面模模糊糊传来,“没事。”
冯玉贞这才颇战战兢兢地坐回去,心里很是埋怨自己,这下死死扶着车沿,生怕又倒在人家身上。
而崔净空看似平静地直视前方,然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带着念珠的左手却在病态地发抖,他无法自抑地咧开嘴角,笑容狂热。
猜对了。
昨晚残留的余痛,果然在温软的女体贴上来瞬间化为乌有。
他低头看了看盘踞在他手腕上的那串琥珀念珠,霎那间一张玉面笑意全消,甚至有些阴沉可怖,但很快便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神态。
*
日头正高的时候,牛车停了下来。
虽然冯玉贞在烟雾里已经随着崔净空见过,但还是为眼前这间砖房的老旧程度所震惊。
砖房废弃已久,破败不堪,墙缝里稀稀疏疏钻出来杂草,瞧上去一阵风就能把它吹倒。
据村里的老人回忆已经有将近七十年的光景了,最早还得追溯到上上个皇帝在位期间的事。
大约三十年前里面死过人,原住的人家不久后就迁走了,于是荒废下来,直到崔净空后来被寺庙赶出去走投无路才住进来。
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一股陈腐的味道充斥鼻腔。屋里倒是很亮堂,堪称四面透光,冯玉贞抬头一看,屋顶上的瓦块缺了半块,从缺口投下光束,扬起的灰尘在光线里弥漫跳跃。
狭窄的堂屋只横着两个低矮的板凳,满打满算走六七步就到头了,东间是厨房,灶台积了厚厚一层灰,西边只有一间厢房。
“叫嫂嫂见笑了,我之前都借住在夫子家里,半年未回来住过了。”
崔净空见她被飞尘呛得咳嗽了好几声,脸都咳红了,善意说道:“不若嫂嫂出去喘口气,我先来打扫一遍。”
冯玉贞哪儿敢让他干活自己歇着,登时摇摇头。
他们拿从老宅带回来的面饼喝水将就了一顿,两个人撸起袖子收拾起来。当她推开厢房门,一瞧却愣在原地。
厢房空间更是逼仄,简单的榆木床和书桌就塞得满满当当的,桌子上立着半根蜡烛。
重点是,只有一间睡人的厢房,房里只有一张床。
她正无措的时候,耳后袭来一股温热的吐息,她打了个激灵,急急扭头,小叔子就站在她身后。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掌,崔净空眼眸微垂,牢牢锁在她仰起的、毫无防备的脸上,如同蛇捕猎前的竖眸。
“嫂嫂,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