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坠崖前,领头的那个黑衣人说的那句:“萧大将军,今日就让你们国公府铸的刀,送你上路吧。”
那时他还以为,这只是诛心的话。
可如今瞧着大夫人一个当家主母,又是想强占嫁妆,又是私扣回门礼,这般贪财,他便不由得将这一切联想起来。
他莫名觉得,那些账目,说不好,真有什么问题。
他努力想张嘴说话,可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也始终无法牵动唇角,喉咙中涌动的气息静静流淌着,仅供他平稳地呼吸。
他心中无限焦躁,无人得知。
......
姜令芷这边喂完药,又陪着他睡了一小会儿。
顺园一片宁静和谐,可大房那边都要闹翻天了。
大房,雅园。
陆氏被牧大夫的银针扎醒,又灌了一碗参汤,勉强才定下心神来。
“母亲,你醒了!”
萧宴和姜令鸢围坐在床榻前,紧张地守着陆氏。
陆氏一见姜令鸢就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坐起身来,操起瓷枕就砸了过去:
“都怪你这个狐狸精丧门星!还没进门就害得我宴儿受家法,进了门又害得我被抢了对牌钥匙!贱人!”
“砰——”
瓷枕砸在姜令鸢的脚背上,疼得她站不稳,整个人软倒在萧宴怀里。
萧宴皱着眉:“阿娘,您做什么又要打她?”
陆氏气得咬牙切齿:“打她怎么了?你没瞧见她办的什么事?若是早知道她是个这样克我的,我就不该点头叫她进门!”
姜令鸢也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害婆母当众没了脸,又丢了管家权,还要被查账,真真是一句话不敢多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萧宴望着满脸泪痕的姜令鸢,怜惜之余却又有些烦闷,她……怎么一点也不像自己从前认识的那般温婉善良了?
萧景平打圆场道:“好了,令鸢,你到底怀着身孕,回去好好养胎吧。”
萧宴也不想在这么压抑的环境里待着,胡乱嗯了一声,朝着父亲母亲告了个别,把姜令鸢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