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无视费斯的愤怒,悠然地说,“民众乃国之根本,数日来,为阔大我有蟜国疆域,征伐不断,少年精壮死伤无数,加之瘟疫蔓延,众民正食不果腹,作为一邦一国之主,炎帝怎能弃之不顾?当下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就母亲大人的顽疾,而是怎样消除这场可怕的瘟疫!”
听着这女人头头是道,费斯顿时又不那么气了,她不像任姒那么伟岸,但是她胸襟开阔,又慧眼识珠,当她钟情于一个男人的时候,并不意味着她丧失自己的主见和判断力。或者,作为男人,有时候太有主见的女人并不可爱,所以,他很是担心地望向魁隗。
魁隗的脸色并不好看,他默然地围了任姒的草垫度着步子。
这沉默让费斯动容和感动,他知道魁隗心里不好受,他的母亲,不同于一般的母亲啊,他与母亲的感情,也远远超脱于一般的母子之情。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儿子创造了一个神话,作为她的儿子,在她油尽灯枯的时刻,还有什么比保全她的生命更重要呢!
听訞的话,魁隗显然是听进去了,并让他陷入了两难,这不单是一个男子在母亲与妻子之间的选择,也是在大义与小义之间的抉择!
“呃……”任姒突然发出了艰难的声音。
大家不约而同地低头望向她的时候,她的脸上几乎就青筋暴烈了,她几乎用尽所有的力量,摸索着、战栗着抬起自己的胳膊,而后,伸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魁隗我的儿,……有听訞陪着你,为娘放心了!”这是任姒在回光返照之际留下的遗言。
谁有没有勇气去制止这个女丈夫最后的选择。这是一个伟大的母亲走到生命的最后,能为儿子做的一个选择,谁也没有理由阻止她。
那一刻,费斯哭了,他追悔莫及;
那一刻,听訞的眼睛湿了,她默默地跪拜在任姒的遗体前;
那一刻,爱哭的赤芒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是笃定地看着他的爱人;
那一刻,魁隗头上的青筋暴跳,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仿佛稍微一碰就会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