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修长的脖颈和瘦得极为突出的喉结。
曾晓雯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微微眯起眼睛,然后轻吐烟圈。一系列极为简单的动作,竟让他做出了异样的美感。
霍玉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是痴迷,只是单纯地对美的欣赏。
感受到霍玉兰灼热的视线,曾晓雯转过头,“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霍玉兰轻轻颔首,“有!”
闻言,曾晓雯一通乱摸,“什么?饭粒吗?现在掉了吗?”
霍玉兰摇头,“不是饭粒,是美貌!”
曾晓雯瞬间无语,耳根不禁开始发热。他已经记不清这是霍玉兰第几次“调戏”他了,对此他感到很苦恼。
“霍厂长,有件事,很久之前我就想跟您,但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哦,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先别说了,等你想好了再说,不急。”
曾晓雯双目圆睁,心中泛起阵阵恼意,又是这个配方,又是这个腔调,眼前这个女人仿佛不知客气为何物,总能说出一些噎死你不偿命的话。
见自己把曾晓雯逗得面红耳赤,霍玉兰笑得乐不可支,“我开玩笑的,有什么事,你说,我洗耳恭听。”
“你知不知道,咱们国家的流氓罪,不止针对男性,女性也包含在内?”
“啥?”曾晓雯的一句话,直接给霍玉兰干懵了,“什么罪?流氓?”
“你总说我美呀美的,我感觉……你是在调戏我!”
霍玉兰眨了眨眼,顿了几秒后,继而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曾晓雯同志,咱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作多情?我是摸你了,还是亲你了,你就给我直接定成了流氓罪?”
霍玉兰这么一问,也把曾晓雯弄一愣。片刻后,他下意识地摇摇头。
“我说你美,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我注视你,也是抱着一颗单纯的,对美好事物欣赏的心。咱可不兴那么上纲上线,随便给领导扣帽子。”
霍玉兰巧舌如簧,曾晓雯被她忽悠地自觉理亏。可清高的性子让他轻易说不出“抱歉”,只好尬在那里,满脸通红,一动不动,直到烟头烫到了手指,才“啊”地一下呼出声。
“晓雯同志,我能看出来,对于你对我的误解,你感到非常抱歉,可又不好意思跟我说对不起。没关系,我很善解人意的,我原谅你了,这事翻篇,你也不用心存芥蒂。”得了便宜还卖乖,霍玉兰忍不住继续逗曾晓雯。
啊,头疼!
曾晓雯突然觉得跟霍玉兰一起来逛香港之港是个错误,还不如跟李宝奎那个缺心眼逛逛旺角呢,或者回宾馆睡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火候差不多了,霍玉兰收起了玩乐的态度,“小曾,刚才那些都是玩笑话,你别介意!我就是觉得,你似乎一直都刻意地与厂里人保持着距离。这样不好,我希望你能尽快融入到这个大家庭中。偶尔和你开玩笑,也是想你别总那么绷着,放松些。当然,对你美貌的欣赏也是不是假的。你不知道,咱们厂里这些大姑娘、小媳妇,有一个算一个,谁不爱瞄你?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不过她们都太腼腆,没有我大方而已。”
曾晓雯扯起嘴角,轻笑一声,那笑容甚是好看,但其中的不屑却是挡也挡不住的,“霍厂长,我觉得您这话很有意思。融入那个大家庭?那个是哪个?据我所知,九天里面好像有两个家庭。”
霍玉兰一怔。
曾晓雯继续说道:“这事在我心里憋了挺长时间了,之前总想说,但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既然今天话都说到这了,您也别怪我直言不讳。我真的很担心九天对运动饮料的开发能力。设备老旧就不说了,厂里除了我,一个像样的研发人员都没有,做来做去永远是那几款老饮料。而我最介意的,是您和李副厂长之间的龃龉。听说,您是趁人之危,买了李副厂长的股份,还把他踢下去,当您的二把手。他很不忿,就和您唱对台戏。这样一种状态的厂子,真的能做出一款畅销全国的产品吗?”
被霍玉兰逗了一通,曾晓雯心中本就带着点情绪,正好碰上霍玉兰提工厂的事,他一下子就兜不住了,将心里话一股脑全倒了出去,语气犀利,一点面子也没给霍玉兰留。
倘若这些话是说给李宝奎的,他保证会立马掀桌子骂人。别说什么下不下嫁的,当初你曾晓雯走投无路,没人愿意开发你的饮料,是九天收留了你,并举全厂之力去开发你那款“马尿”。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不要求你感恩戴德,但也不能做出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事吧?谁惯出来的臭毛病?
然而,事情被霍玉兰摊上了,她却很反常的,丝毫也没发火,继续笑意盈盈地与曾晓雯对话。
“这样挺好。我希望你以后也是,心里有什么想法,第一时间和我沟通,别总藏在心里。有些小事,藏着藏着就变成了大问题。”
霍玉兰的态度令曾晓雯意外。机关枪一般突突出那么一大段心声,刚一闭嘴,他就后悔了。霍玉兰是他的领导,这么跟领导说话,以后保不齐就被发小鞋了。
可没成想,领导不仅没发火,还让他以后心里有事,及时跟她沟通。这女人不会是在说场面话吧?可想一想,又不太可能。毕竟,通过经验判断,霍玉兰从来也不假客气,就喜欢一句将你噎死,令你陷入无比尴尬的境地。
曾晓雯内心百转千回间,霍玉兰的话还在继续,语气依旧温柔,可说出来的内容却犀利无比,“对于你心中的疑问,我可以一一给你解答。首先,你说的设备老旧,研发人员不足,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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