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担忧的只有一点——
自己这个从来没有踏出过西陵城的没见过世面的少年,不知道人世间的凶险。
就像父母对第一次离家即将远行的孩子的担心一样。
他们是善意的。
他们不过是希望自己能够早些成熟起来罢了。
白少秋心软么?
他并不是心软,只是曾经的文明约束了他。
他依旧认为生命是平等的。
但现实告诉他,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平等,是不存在的。
他想起了那个小仙女。
她的死,或许就是她在认知上的一个悲剧。
白少秋起身,冲着魏公公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小子受教!”
魏公公摆了摆手,“仅仅受教并不够,你得见血,你得杀人,你得……诛他们的心!”
“要想自己活得更舒服一些,要让那些人不敢对你做点什么,你就要让他们害怕!”
“只有当你的敌人对你畏惧到骨子里的时候,他们虽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但他们却啥也不敢做。”
“甚至当着你的面,他们还得点头哈腰笑脸相迎。”
“你做到了这一步,你才是真正安全的。”
白少秋明白了。
曾经以为让一个男人腰杆子硬朗需要的是兜里的银子来支撑,那么在这样的一个没多少规矩没多少约束的世界里,他更需要的是权和势!
要么当一个心狠手辣的权臣。
要么……成为一名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军。
总之,文人,哪怕天下第一才子这样的大文人,在这个世界都毫无卵用。
这便是司老大儒明知自己去京都很危险却毫无办法的原因。
魏公公极为生动的给白少秋上了一课。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课,让他将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统统抛弃。
月色依旧如银。
余烬依旧未灭。
赵破山的侍卫已将战场打扫完毕。
死了四五十人,他的面色有些悲戚。
也只是有些悲戚。
他来到了白少秋和魏公公的面前,拱手一礼,说道:“刺客死二百六十四,生擒四人。”
白少秋从怀中摸出了几张银票递给了赵破山:
“分给活着的那些侍卫。”
“将那四个刺客带来。”
“我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