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踩在大堂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轻响。
电梯里站了一位男士,江渝之和他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愣了两秒。
孔念慈竟把裴煊也叫来了。
男人似乎刚从某个正式场合出来,穿着面料考究的西装,配着价值不菲的腕表,高鼻薄唇,五官深邃,气质斐然。
为男人刷磁卡的工作人员见了她,热情地打招呼:“江小姐,您回来了,这位男士是您母亲的客人。”
江渝之挪开视线,点头表示知晓,对替她挡电梯门的工作人员打招呼道:“您好,辛苦您。”
“举手之劳,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
电梯门缓缓合上,电梯轿厢壁映出两人模糊的身影,江渝之的嗓子眼像堵了一团棉花似的,不但让她开不了口,还让她觉得胸闷气短。
尴尬在蔓延,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到九,江渝之匆匆忙忙从电梯里出来,逃离这个只有他们二人的狭小空间。
“跑什么?”裴煊终于开了口,攥住了她的手腕,“不解释一下这张卡吗?”
腕间温热的触感一下子就让她想到了那个荒诞的夜晚,她下意识地将手甩开,脚上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扶墙才堪堪站稳。
江渝之扭头就看见裴煊眼底压着不悦,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银行卡。
银行卡还留着那天早上她贴上去的写了密码的便签贴,一个月过去了,便签贴微微打着卷。
“毕竟那天晚上出力的是你。”
江渝之的视线在他身上扫一眼,倒也不吝啬夸奖,“身材不错,技术尚可,服务到位,卡里有十万,应该比市价高。”
裴煊脸都黑了,眉心直跳,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胶着了好一会儿,男人倏地笑了:“江总满意就好,荣幸之至。”
他手指一弯,银行卡被他收回掌中。
走廊尽头传来开门声,江渝之退了两步,拉开和裴煊之间的距离。
孔念慈拉开门,见了裴煊,眼中漾着笑意:“小煊来了?”
她的视线转到江渝之的身上,说道:“你们在门外聊什么呢?还不快带你哥进来。”
“走了。”裴煊路过她的时候微微侧头,附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地道,“妹、妹。”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江渝之下意识想要躲开,偏头的时候耳廓却轻轻擦上他微凉的唇,她的动作一顿,而后很快越过裴煊,往家里走去。
换下鞋子后,江渝之弯腰拎着高跟鞋将其摆到鞋柜里,发现柜子里多了好几排女款潮鞋。
她的视线在上面多停留了一会儿后,扭头看向客厅,只看见了孔念慈和在厨房与餐厅之间来回忙碌的阿姨。
她抿了下唇,将包搁在茶几上,去洗手间洗手。
余光瞟到了靠在门框旁的人,温热的水流在指尖穿过,江渝之提醒道:“你知道在我妈眼里我们是什么关系吧?那天晚上只是一个意外,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
裴煊扫了她一眼,女人未施粉黛,皮肤白的清透,大概是因为话题不愉快而眉心微蹙。
长发微卷,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夹在耳后的一缕发丝滑落在脸颊旁。
“我们是什么关系啊?”裴煊反问道,声音略带着玩味,“我不是被江总重金捧出来的头牌吗?”
江渝之抽了一张纸,细细擦拭着手上的水珠,对他莞尔一笑:“既然如此,该有的职业道德还是要有的。”
二人先后走出洗手间,孔念慈挥手让他们在餐桌旁入座。
她披了一件针织开衫,头发用簪子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她穿得温婉,却依旧掩不住身上久居上位的凌厉气场。
她招呼着阿姨给他们盛汤,同裴煊谈起了他的父亲:“我前段时间在欧洲度假,在法国的时候顺道拜访了文斌。”
家里阿姨做腌笃鲜很拿手,但今天江渝之却没什么胃口,她握着勺子轻轻搅了搅,抬眸看了眼他们。
裴叔叔目前在驻法大使馆,她上半年去法国出差的时候也同他一起吃了一个便饭。
当年裴文斌因公要被派往国外,孔念慈接受了橄榄枝来到京西的一家上市公司就任首席财务官,二人在低谷时相遇,在各自的职业道路步入正轨时分开。
他们的分手非常平和,现在仍然是旧友知己,这也是裴煊今天能坐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听见孔念慈谈起自己的父亲,裴煊的神色也很自然,说道:“我爸和我提过,也让我没事的时候多来陪陪您。”
孔念慈偏头问他:“小煊现在住在哪里?家里给你安排了房子吗?”
裴煊用公筷给她夹了菜,回答道:“我目前暂时住在酒店。”
孔念慈的眉头拧着,但也没过多评价,只是说道:“上个月心媛毕业派对是你送渝之回家的吧?我有套房子就在渝之家隔壁,如果你有需要就和我说。”
“好的,谢谢孔姨。”裴煊笑了笑,“如果我有需要,不会跟您客气的。”
窗外突然响起惊雷,暴雨忽至,台风正式登陆了京西。
“下午收到预警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改日约,但大家的时间难得凑一块。”孔念慈提醒道,“你们等天气好点再回去吧,这种天气开车不安全。”
江渝之看了眼窗外,暴雨冲刷着窗户,一道道闪电将夜空映亮。
席间静了一瞬,孔念慈话锋一转:“你们都是大忙人,工作固然重要,但人生大事也要开始考虑起来了。”
话题终究拐到了这上面,自从步入二十九,江渝之每次和她见面都免不了要被唠叨,今天有裴煊在,两人也算是平分火力了。
只是长辈既然开了口,不回应自是不礼貌的,江渝之瞄了一眼裴煊,男人只是说道:“孔姨,我这才刚回国,还没站稳脚跟,先不着急。”
孔念慈点了点头,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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