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这盂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下,被牛顿随意地放在棚子下。
朱厚熜这时候,是真的有点不高兴了。
他的眉毛紧皱,死死地盯着牛顿。
虽然牛顿直白地指出,他过往修仙的方法全然错误,但也不能就这样……把他昨日还敬畏的东西这么随便的糟蹋。
哪怕他慢一点呢?
哪怕别在他眼前这么搞呢?
牛顿此刻的神情称得上狂热,他不断地用自己特质的测量工具,对透明管中的水银高度进行精密的测量。
为了测量的准确性,保证视线的整齐,他的姿势也有点扭曲,没有刚刚面圣时候的端庄从容。
每在随身携带的卷轴上写下一笔,他眼神之中的光芒就更胜一分,朱厚熜甚至从中,直白地感受到了一种本该出现在他嘴角的喜悦。
牛顿一个人孤立了全世界。
牛顿直接无视了旁边的一切噪音。
道士也好,皇帝也罢。
都不能阻挡他做实验,搞数据验证理论的脚步。
谁都别想打扰他交论文升仙!
这么纯的水银。
量大管饱。
他一定要立即实验,一刻也不能耽搁!
那些正在哭喊的道士们,一听到朱厚熜仪驾的到来,瞅着皇帝如此凝重的眼神,都像是找到了救世主。
他们悬着的心终于定了下来,感觉天终于亮了。
果然,陛下还是偏爱邵天师的。
就算一时被牛顿的妖言蛊惑,当他真切地来到了显灵宫,看见邵元节的惨状,就不可能不回想起他们过往君臣相得的时光。
陛下念旧啊!
新官上任总是三把火,道士们都害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显灵宫的坑位只有这么多,牛顿这个野道士,肯定要招收其他的信众。
他们就再也享受不了现在的富贵了。
为首的道士,因为哭的虚脱,脚步也软了,几乎是用爬的方式,向朱厚熜靠近,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头。
他的头发散乱,衣衫不整,上面站着天上飘下的雪,只是看他的模样,就会让人觉得有一桩冤案。
“陛下,求您为邵天师做主,为道家仪礼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