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池温水有疗愈之效,沈暮摇泡的舒服,逐渐放松精神。
忽然听见脚步声渐近,以为是去而复返的银舫:“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那人却未停下,径直走到她身后,发出一声轻笑:“沈小姐倒是惬意。”
熟悉的声音仿若错觉,沈暮摇蓦地睁眼,确定那位有病的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殿下难道不懂男女之防?”
“我中箭时不已经被你看光?”
“那怎能一样,医者眼中无性别之分。”
“哦?”男人非常自然地蹲在池边,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
沈暮摇懊恼咬唇。
她前一句说男女大防,后一句又说无性别之分,岂不是自相矛盾。
讲理的人明白两者所指截然不同,可谢宴舟是个不讲道理且不要脸的。
“殿下倒是随心所欲,可曾顾及过小女的名节?此事若是让旁人知晓,小女以后如何嫁人?”她背对着谢宴舟,手臂横在胸前,“怕是要与青灯古佛常相伴。”
那张白玉无瑕的小脸被热气熏红,谢宴舟随手从汤池中抓了一把花瓣,顷刻间碾碎,嫣红的汁水残留在指间,坠落到池中。
“你想嫁何人?”
谢宴舟这是在试探她的心思,沈暮摇垂眸,保持姿势不动,以沉默应对。
男人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沈大小姐应该听说过,陛下赐婚,沈家女应为太子妃。”
沈暮摇咬唇:“是。”
“孤许你做太子妃,你可愿意?”
“如若我说不愿呢?”
她因受伤不能沾水的那只手还搭在岸上,碧绿色玉镯在烛光映照下熠熠闪烁,谢宴舟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沈小姐已经收下母后赐给太子妃的玉镯。”
像是在说:你逃不掉了。
沈暮摇闻言一颤。
谢宴舟对她超脱平常的行事作风感到新奇,欣赏居多,或许有几分喜欢,但远远不到爱的程度。
要让一个本质自私的男人甘愿为她奉献生命,更是难上加难。
她得做点什么拉快进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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