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玩手机,刷着短视频。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午夜,正要睡觉的时候,我听到屋外细细簌簌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
我刚想下床,一个光影从窗户上一闪而过,通过男人的身形我看清出正是我二爷,我不知道二爷要做什么去,可这三更半夜的出门确实让人生疑。我下了床,出了屋门,便听到一个男人对二爷说:“吉师父,您可算出来了,快点儿上车吧。大家都等着您呢。”
二爷没搭话,紧接着就听到关车门的声音。之后便是车开动的声音。等车开走几分钟后,我便出了门,雪地里多了一道车辙。
夜晚的寒风直灌进我的睡衣里。我打着寒战跑回房间。被子捂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
我不明白二爷大半夜地做什么去了,也不晓得那个接二爷走的男人是谁。一直到我睡着了都没有见二爷的回来。
直到第二天清早,二爷已经回来了。早饭也做好。他似乎跟平常的状态没有两样,依然喊我起床吃饭。我也装作没事人的看着二爷。眼睛不时的偷瞄着他。
“我身上有什么吗”他不自主的看着自己的身上。
我扒拉着饭,摇着头。
这时养的三花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脚边,它用头蹭了蹭我的腿管,我知道它是在要吃的。我丢了一块沾了菜汤的馒头给它。它便叼着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我看着三花猫,说:“二爷,咱们家什么时候养的猫?”
二爷说:“今年春天养的,平时它很少在家,也就这几天在家待着。估计是外头冷吧。白天在炕头猫着。晚上又不知有去哪里野。也不着家。”
二爷苦笑着,我顺势说:“怪不得昨天大半夜里听到叽里咕噜的声音,是不是你做的呀。”我玩笑着抚摸着三花猫的头。眼睛偷瞄着二爷。
二爷有些心慌,忙问:“你昨晚什么时候听到的。”他眼神明显有些不自然,继续说:“这只猫喜欢破坏东西,它已经搞坏了很多物件了,现在不知道又把什么东西给弄坏了。”
三花猫似乎听懂似的,转头朝着二爷叫着似乎在抗议。
“我忘了?或者是我听错了。昨天风大,没准儿可能是风吹的声音。”这本来就是我瞎编的,看着二爷有心事的样子,我只能自圆其说。
我接着试探地问:“二爷,你晚上是不是经常出门?”
二爷愣了一会儿,笑着说:“大半夜的我怎么会出门呢?当然在睡觉了。”二爷眼神更加的不自然:“好端端地你怎么这样问?”
“昨天我看到了一个身影,以为是你······”我说。
“那估计你看错了,我一直在屋里睡觉。估计是挂在院子了的衣服吧,”
“或许是吧。”看着院子里晾晒的衣服我淡淡地说,
我吃着早餐,看着二爷不自然的神情,确信二爷在说谎,可是他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呢?他午夜做什么去了,那个男人是谁?一个个谜团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其实不只是二爷,自从我回到家后,二爷早出晚归,行踪不定,村镇的村民也变得神神秘秘的,似乎每个人都有一段不能让人窥探的秘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可是心里总是别扭。
“二爷,你今天做什么去?”我问。
二爷似乎吃惊我为何突然开始关心的他行踪。他双眼看着我。
我解释着说:“我是说,我今天再休息一天,如果你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可以去打个下手。也不至于跟上次一样联系不上。”
“那天只是个意外。”二爷似乎要反驳可是语气还是越来越小。声音也越来越弱。紧接着二爷不耐烦起来说:“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吧,外边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您都有七十多岁的人了。一声不吭的就出门了,每天起早贪黑的都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看着二爷一脸不情愿的脸。我弱化语气说:“咱们家又不是没有钱,我又不是没有工作,足够能支撑这个家的。你就别干那些事情了。好好这家待着,跟你们的老哥们打牌老不行吗。”
“你能支撑这个家?你工资多少我还不清楚。”二爷点燃一支烟,朝着屋门坐着,他看着屋外,嘴里喃喃着:“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偏偏又回到这穷乡僻壤里来。”
我沉默了,我是没有找到个很好的理由来诠释我回家的目的。我低着头一言不发,嘴里的食物也没有滋味。我起身收拾餐具。就这样我们爷孙儿默默地消化着各自的不解和矛盾。
“吉大哥在不?吉大哥在家吗?哟,在呢,还好赶上你在家了,快给我们朵朵看看吧。”就在我清理餐具的时候,院子里来了一个女人,听声音是个上了年纪的。一听这来历便知道又是来“平事情”的。
我沥干餐具,放到橱柜,擦干手,便转回客厅。跟我预料的一样,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短发,黢黑的皮肤开始松弛,她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女娃娃,女娃娃小脸通红,紧闭着双眼,嘴里还哭闹着。
我对她有些印象可是已经记不住是谁。女人看向我一眼便认出我来,发出公鸭嗓的声音说:“吉祥,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就回来了。半个多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时,二爷冷不丁的丢了一句“这是李明的妈”。
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可是李明又是谁?很熟悉的名字。我依旧不知道如何称呼她,既然这个女人喊二爷一声哥那喊奶奶便是没有问题了。
这个被我称呼奶奶的女人似乎很惊异,但很是坦然的笑着说:“你小的时候经常喊姨娘的,现在喊奶奶,竟然怪不适应的。”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这时二爷说:“你的辈分大,按辈分他就应该喊你一声奶奶,这有什么不适应的。”二爷接过女人手里的女娃娃,他娴熟地哄着小孩子,说也奇怪小孩子在他的怀里竟然安分了不少。
女人看着女娃娃不再哭闹便舒畅一口气说:“还是二哥你有办法。早知道就让她早点过来让你瞧瞧了。”
“她怎么了?”我上前看着女娃娃。女娃娃确实安分了不少,她自顾自地玩着手指,一双葡萄大小的眼睛咕噜噜地四处乱转。
“也不知道怎么的,从昨天起就发了高烧,吃药大针都没有用,我猜是被他爹的样子给吓着了。”女人摸着孩子的头,脸上皱着眉头起来:“说到底还是怪那个老程家的二小子,闲的没事承包什么块义地啊。真的害人不浅。且等着他倒霉吧。”女人言辞可怕,似乎有满肚子的怨气。
“她爸爸怎么了?”
“你说李明?”女人抬眼看着我,脸上一沉:“医院里躺着呢。”然后抱着女娃娃哄着,继续说:“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半块砖头突然砸在他的头上,还好当时带着安全帽,这要是光着头,我看他早就死了。”女人拍打着女娃娃背,小孩子有了困意,双眼开始迷离,女人继续说:“我听说,你们家邻居那个刘荣也是,伤得不轻呢,听说还做手术了。我还听说差点死掉呢?”
“哪有那么夸张。就是砸伤了腿。”我说:“昨天我见过他,就是身体不太好,病怏怏地,一副没有气力的样子。”
女人尴尬地看着我。怀里的女娃发出憨憨鼻息声,女人说:“你说这能还有好,我说他们都不是好东西,祖上没德,下辈受罪,我听说刘荣的儿子病可是个急症,也是随时要人命的。”
女人眼睛满是怨言,似乎每个人都对他有深受大恨似的。我和二爷只在默默地听着。女人坐了一会便走了。
我和二爷的又开始冷战。我出了门,打算去户外透透气。村子的年轻人几乎都搬离村子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人。我在村子里闲逛,偶遇几个熟悉的人便打着招呼。能指名道姓的没有几个人。他们表面看着笑脸相迎,我知道背地里他们不知道评论我多少次了。因为在他们的认知观里,回老家工作也好,生活也好,都是没有能力的表现。
不知不觉我走到村外,旷野之上,太阳被薄雾笼罩着,依稀可以看清太阳的轮廓。我找个地方发着呆,静静地听着风声。
就在陷入无尽的游离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电话,我接通电话,之后对方的声音让我清楚的知道她是谁。
来电的是新月,一开口便问我在什么地方。我不清楚她为何这样问,也不知道她问的目的,更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知我新的手机号的,她没有说些啰嗦的话,言简意赅地说我曾经遗失的长命锁在她的行李找到了。让我给她个地址邮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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