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追了出来,手中还多了个牛皮纸包。
“四小姐,不能让您白跑一趟,这个您收好,引药之法都在里面的条子上。”
“有劳真人了。”
“不谢,不谢。”
胡大顺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目送严蕤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严蕤手捧牛皮纸包坐在马车上。
“小姐,那位郭姑娘,您真的不介意?”
严蕤没有理会绿岚,而是将药包收进车上的抽屉,柔声道:“本朝杨文襄公一清先生,你可知道?”
绿岚摇了摇头。
“一清先生,生而隐宫,貌寺人,既无子嗣,终鲜兄弟,一清先生籍此备受宪庙、孝庙、武庙、今上之殊宠,亦因此被同僚凌辱一生。”
“嘉靖三年,今上嗣位,召返一清先生,出任内阁首辅、掌吏部事,一清先生北返,途径雒阳,登门拜访孝庙老臣、大学士刘健。”
“你可知道刘文靖公如何待一清先生?”
绿岚还是不解。
严蕤叹了口气,继续道:“刘文靖公时年九十二岁,闻听一清先生将至雒阳,亲自出城痛骂一清先生无有风骨,一清先生唾面自干,礼送刘文靖公回府,刘文靖就这么骂了一路,及至家中,闭门不纳,令一清先生下榻其门人弟子家中。”
“纵有政见不合,又何以至此?倘一清先生后继有人,刘文靖安敢如是?到头来,反倒是他刘文靖落了个‘雒阳风第’的清名。”
“所恃者,莫过其兄弟、其子、其孙、其重孙四五十人罢了。”
“江彬、钱宁、刘瑾、刘健,再到本朝的张孚敬、桂萼,不论是持何种政见,未有不辱一清先生者。”
“自本朝太祖高皇帝废黜相位以来,从未有首辅兼掌吏部者,一清先生掌吏部而任首辅犹如是……今日父亲身陷囹圄,未尝没有严家人丁稀薄之故。”
绿岚眉头一皱。
“难道就没有人礼遇一清先生吗?”
“有啊,李文正公就对一清先生礼遇有加。”
“李文正公?”绿岚好像想到什么,低声喃喃道:“可,李阁老不是也是过继子侄为嗣吗?”
“对啊。”
“这样的事情,决计不能生在大郎身上!”念及至此,严蕤目光愈发坚定。
保国观内,正在观摩赵诺等人冶金的李昰打了个喷嚏,一股没来由的凉意在四周奔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