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里不好吗?”
顾天瑜冷笑一声,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侧过脸,微微一笑,眼底一派清和,却让人觉得她似在睥睨他一般,“好?你觉得这里好么?”
公子玉箫无话可说,他沉默着坐在那儿,宽大的袍子垂落在窗檐下,上绣的繁华织锦如凌凌水波,浅浅的拂动着。
顾天瑜凝眸直视他,看着沉浸在无限阳光中,眉眼浅淡,周身华贵的他,心中浅浅的伤痛无声搁浅。这里是好,因为有他在,这里也不好,亦因为有他在。
何况,在那个世界,她有自己的师傅,有自己未完成的责任。两边,她都舍不掉,放不下,却更清楚,自己究竟该选择什么。
面前的男人,永远不可能将一颗心如数交给她,纵然她不需要江山为聘,然,只是独爱她一人,他都做不到。好么?被夜夜笙歌和他们之间的浓情蜜意折磨着,如何能好?
公子玉箫见她这般执着,也生出几分疲惫的心思,起身,淡淡道:“你好好想一想,究竟......想要什么。别管我们之间究竟有多少阻碍,也别管你究竟有什么无法接受,问你自己的心,是否真的愿意,远离我。”
顾天瑜怔怔不语,公子玉箫却已经上前一步,安静的将她圈入怀中,手指在她的胸前一点,声音暗哑而低沉:“是我,而不是朕。是你的心,而不是你。”
未等顾天瑜反应过来,他已经松开她,无声自她身边走过,宽大冰凉的衣袖滑过她的脸颊,让她在这如梦如幻中不能自已。
下一刻,他的声音已经浅浅的在身后回荡:“我会等你给我一个答案,到时候,我是公子玉箫,你是顾天瑜。我们之间,不会再有这么多恩恩怨怨。”
顾天瑜转身,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涌出无限感动。是自己的错觉么?为何......她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公子玉箫......是真的爱她么?那么,他是否愿意独宠她一人,将整个后宫废弃?
她不敢去想。纵然爱又能如何?公子玉箫,你要我问自己的心,可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东西,是确实存在着,并且永远无法忽视的。你又何尝,问过自己的心。
......自东娥宫离开后,公子玉箫款款沿着长道往前走,身后数十步外,于忠与一干人等亦步亦趋的跟着。无人敢上前打扰他,因为他们知道,今日的皇上比往常更加猜不透,靠近不得。
来到一棵古树下,他慵懒的倚靠其上,脚下几片碎叶,无声翻转。
此时,他的左侧,便是莲云殿的大门。
莲云殿内,顾婧琪坐在长廊外,手指轻抚琴弦。自那日听顾天瑜弹奏一曲《广陵散》,她便好久不再抚琴。因为她知道,自己绝对无法弹奏出那样荡气回肠的曲子。
今日却不同。
昨夜公子玉箫留宿东娥宫的事情,她已经知道。只要一想起顾天瑜,她的心中就一阵阵发寒,然后,滔天的恨意便席卷而来。她所爱的,爱顾天瑜,她所依靠的,也爱顾天瑜。顾天瑜就好似一根刺,若拔不出,她便永世不得安宁一般,食而无味,郁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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