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不大出门,只是体弱多病,三五不时地就要吃药看大夫。
郭氏以前常常抱怨她们母女两人是药罐子,吃垮了沈家。
沈棠宁小时候便觉得对不住叔父,为此节衣缩食,堂堂侯府嫡女竟然要为了生计筹谋,闲时不是抄书便是做绣品,日子过得精打细算。
她刚出生时便随了温氏身有不足之症,体弱多病,幼时长得面黄肌瘦——说难听些就是长得丑。
身体底子不好,常爱生些小毛病,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药味,家里的姐妹都笑话她是个丑药罐子,她满不在乎。
因为那时父亲尚在人世,哥哥也没走丢,一家人其乐融融,爹娘兄长都将她视作掌中明珠,就像谢嘉妤那样被娇纵疼爱,她并不在意自己容貌的妍媸美丑。
后来哥哥沈连州被拍花子拐走,从此杳无音讯,父亲又在她七岁时战死沙场,家中只剩下她与娘亲相依为命。
郭氏刻薄寡恩,将她和温氏逐到西府,平日多有责骂,叔父每有心帮衬,郭氏便哭诉家贫,还要给堂妹芳容积攒嫁妆,为了给她娘俩看病这些年沈家家底子都掏空了。
温氏眼睛落下病根,郭氏随意请了大夫打发了事,自那之后温氏眼睛便失明了,再看不见任何东西。
一直等沈棠宁长到十一、二岁的年纪,身段抽条,乌发云鬓,脸上的黄色逐渐褪去,露出桃花一般娇艳的颜色,和家里几个弟弟妹妹站在一处,更是光彩夺目,漂亮得根本不像沈家人。
她专挑着爹娘的优点长,既有父亲沈弘彰的周正端庄,眉眼间又带着母亲温氏女儿家的温婉柔媚。
古怪的是她分明自幼体质单弱,看着像活不长的模样,郭氏偶有一次为沈棠宁算了一卦,观里的老真人竟说沈棠宁将来是要嫁入豪门,大富大贵的命数。
郭氏狂喜,认为沈家即将发达,从那之后便将沈棠宁视作眼珠子,千娇百宠。
其实不过是教她如何去逢迎男人,攀附高门。
郭氏常拉着沈棠宁的手抹泪,“团姐儿,你爹死的时候心心念念的就是你和你娘,叔母这样不光是为了给你找个好人家,也是为了咱们侯府啊!你爹为国劳心劳力,末了死了竟只得了几百两银子的抚恤,连你和芳容的嫁妆钱都不够,你叔父和堂兄没本事,我不想看着你爹好不容易撑起的门庭败在他们手里啊!”
所以沈棠宁明知叔母利用,却也只能无奈地任由她摆布。
直到后来她有了身孕,郭氏心里想的只有权势富贵,在谢家百般纠缠,丝毫不顾嫁进来之后她的颜面何存。
但她与谢瞻珠胎暗结之事,沈棠宁现在并不能完全确定便是郭氏一手指使人散布出去的。
毕竟一旦她的名声毁了,即使嫁入镇国公府,芳容和沈家女儿们的名声也跟着毁了,那厢常家却不见得就会退婚,得不偿失。
事已至此,沈棠宁也不想再追究当初孰是孰非。
郭氏心里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侄女,把娘视作大嫂。
只要温氏还住在沈家一日,她难免深受掣肘,连和离都不能随心所欲。
然而她到底姓沈,温氏与沈弘彰生前伉俪情深,只怕也不愿离了住了十几年的家……
沈棠宁娥眉颦蹙,心事重重,将信收了起来。
随信的匣子里还有两本封皮上无字的书,沈棠宁随手打开其中一本,画中女子大腹便便,与一男子并肩叠股,相戏为乐,画面不堪入目,竟是本教女子如何在孕期与男子行欢的淫.书!
沈棠宁脸腾得烧了起来,忙扔了手里的书,放进匣子里胡乱收了,藏到架子床底下。
郭氏给她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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