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才仓促去了沈家下聘,三媒六聘没必要的步骤都省了,满打满算不过月余。
平宁侯夫人郭氏当初使尽了手段,在镇国公府胡搅蛮缠,甚至不惜毁坏侄女名节才叫她嫁进来,梳头丫鬟心道可惜,这样的一个美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为攀权贵不择手段的女人。
只是强嫁进来又如何呢,世子有不喜欢,从提亲到请期,从头到尾他都未曾去过沈家,这样的一段婚姻,不过是为了腹中孩子勉强罢了。
待梳妆更衣完毕,众人退下,只留下锦书和韶音两个大丫鬟伺候在沈棠宁的身边。
锦书询问道:“世子夫人,趁着时辰还早,我们不如把世子请过来一道用膳?”
沈棠宁想到昨夜那人离去的一张冷脸,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轻声对锦书道:“你亲自去吧。”
沈棠宁有孕,昨夜两人也不可能同房,新房布置在谢瞻常住的静思院里,昨夜从新房离开后,谢瞻便睡在了书房一夜未归。
锦书去了书房,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
“世子不在,小厮说他绝早便出去了,连早膳都没用!”
新婚第二日一早,按规矩新妇需得敬茶认亲,谢瞻连踏足沈家都觉晦气,又怎会去迁就她呢。
沈棠宁有自知之明。
她知道谢瞻并不愿娶她,他是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本应娶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如今却为了孩子不得不妥协,娶了她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便是由她的叔母算计得来。
只是,即便她未曾打算在谢家常住,孩子总要姓谢。
为了孩子,他再厌恶她,她也不能由他如昨夜那般去践踏她的颜面。
沈棠宁放下碗筷,去了书房亲自请他。
书房,是谢瞻的两名小厮长忠与安成在候着。
安成管家,他见了沈棠宁说道:“世子夫人,适才小人去寻世子了,世子有些急事,不如您先在房中略坐会儿?”
其实一早谢瞻就换上官服走了,两个小厮自然提醒,奈何主子恍若未闻,新妇新婚第二日一早有敬茶礼,谢瞻不该会不知道。
何况婚前朝中还放了他三日婚假,莫非是宫里出了什么急事?
这般一个等,一个寻,去寻谢瞻的小厮四下寻不到人,而那厢国公夫人王氏的如意馆中,谢家各房的兄弟姊妹、妯娌亲戚已是差不多三两到齐。
“世子该不会是已经去了吧?”
锦书看向窗外,连一向稳重的她面上都露出了焦灼之色。
韶音更是气得忍不住叫嚷道:“他怎能这样!大冷的天,丢下我们姑娘一人大着肚子在这里等他!”
“韶音!”
沈棠宁低声轻斥韶音。
院子里的丫鬟和小厮闻言却都纷纷伸长脖子,有的往外面瞧,有的往屋里看。
看什么,不过是看沈棠宁的笑话罢了。
韶音气得直跺脚,又是委屈又是难过。
人人都道嫁进镇国公府是便宜了平宁侯府,可哪个晓得她们姑娘本与忠毅侯萧砚两情相悦,忠毅侯对她们姑娘更是情深意重,一片痴心,为了娶她甚至不惜与他的母亲萧老夫人抗争,就连得知他们姑娘怀了身子,都不顾萧老夫人的阻拦找到姑娘表示愿意继续娶她。
眼看姑娘就快要嫁进萧家,这才是一桩大好的姻缘佳偶,如今全被那镇国公世子给毁了!
等不到谢瞻,敬茶的时辰要到了,不能再耽搁,或许谢瞻已去了也不一定,沈棠宁起身去往如意馆。
出门后,恰巧王氏身旁的秦嬷嬷迎面过来接她。
待一行人到如意馆时,高堂之上已是座无虚席,个个翘首望向门外的新婚夫妇。
不过,来的只有沈棠宁一人。
谢瞻,他果真没来。
沈棠宁的目光在屋内扫过,心猛然坠了下去。
众人的议论声先是低下去,旋又渐渐高涨了起来。
这都什么时辰了,世子,他该不会连敬茶都不来吧?
谢瞻年少离家,性情素来傲慢自负,目中无人,这倒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若他不来,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不肯在父母兄弟与谢家的亲戚面前认下沈氏这个妻子,那可真是给了新妇好大一个没脸!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了这位美貌新妇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