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再罚俸三年……”
“夺司天监监正职,贬为一科博士。”
殿中分立两侧的甲卫在祂示意下上前,擒住谭德,就往外拖。
不多时,已能听得殿外传来廷杖与皮肉碰撞发出的闷响。
殿内各大臣一时噤若寒蝉,直至“圣人”和颜悦色起来令谢琅坐回席上,凤君又召歌舞再起,方才有了些先前的热闹气氛。
一片歌舞升平中,“圣人”对谢琅遥遥举杯。她稍愣,便满怀笑意地举起杯盏,亦还一礼,旋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谭德重被送进殿中,这十杖是实打实的,已有淅淅沥沥的血顺着他衣角往下滴,但由于圣人并未出言送他回去,他也只能继续在宴上呆着。
……倒是有医官候在一侧,准备为他处理伤势。
丝竹之音再次息声,谢琅听天子冷冷道:“定国公劳苦功高,伤功臣之心,朕为之不齿。‘荧惑’守心之言,朕不希望听到再传。”
祂这么说就是给此事定调了,她无需再为流言烦忧。
可惜。
谢琅若无其事地垂眼。
祂并非她愿意为之效忠的天子,因此“荧惑守心”的天象非但不是流言,而是即将由她一手构成的真实。
——她要在这个梦境领域里杀掉祂。
死的是柯卡塔也好、是虫母奎特也好,总归死了一个,实力也会一瞬有些下降。
那现实里留下的那一个就能更好地对付了。
至于杀死祂的方法……
她当年既助武康公主登基,再逼宫一次又有何难?
这宫中的禁卫统领,可还是她亲手提拔上来的那一位。
不过……
她摇摇晃晃地起身,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踉跄着往一侧退,又避过候在她身侧的两名面首,让素月与顶着朝夜面容的上野樱扶住自己。
“殿中酒意昏沉,出去湖边走走。”
她借着二人的搀扶缓慢朝外移动,余光扫过方才没能看清的几位官员:没多少眼睛泛红的,倒是面容都很眼熟,有一个看着还是银冕星系警备司分部的副部长。
谢琅不动声色地撤回视线,踏过门槛,示意素月带她往九洲池的方向行,又低声嘱咐上野樱:“把可能跟上我的人挡住。”
说完她便同素月一道往九洲池的方向过去,走至近前便让素月留在这里为她望风,她则提着一盏宫灯,独自朝水边行去。
灯火照亮水面,也让她的倒影完整地显现在水上。
谢琅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白镯亮起来,水波微漾,霍里斯满含忧色的面容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狐狸的面庞看上去比他们分开时消瘦了,眼下坠着薄薄的青影。他紧张地看过来,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是因为她还没有准许。
谢琅笑笑,温柔道:“从璧,现在可以说话。”
早在去见梅耶之前,她就发现这么称呼霍里斯,他会更激动,也会害羞到暂时想不出说什么。
而她现在需要他不开口提问,只听她问话。
她看着霍里斯冰冷的神情漫上欣悦,面色也泛红,便不紧不慢地问:
“告诉我,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