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才让手臂松松搭在“巢沿”上,掌心朝上将手摊平。
她侧头,眯着眼看霍里斯,见他的神情和动作与刚才无甚分别,仍然立在原地,又朝他勾了勾手。
路途中的事实在令人疲惫,骤然碰到这么软的坐具,谢琅困意上涌,急需有人把她拉起来,去到卧室。
比起这种“巢穴”,她还是更愿意睡床。
朝霍里斯招手就是让他来拉她一把。
霍里斯脸上却浮现出一抹踌躇。
他犹豫了一下,才上前一步,弯下身,试探地将自己下巴搁在谢琅手心。
……她大概是这个意思?
谢琅:“……”
她眼睛骤然睁大。
男人的下颌瘦削,体温也一如既往地比她高上一些。他下巴搁着的位置很接近手心,因而谢琅稍稍一勾手,就能触到他的脖颈。
……指尖甚至点在人喉结上。
偏偏霍里斯在此时开口说话,振动便顺着手指传过来:
“你……是想我这么做?”
谢琅注视着他的眼睛。
这并不算单纯的询问,因为他尾音里带着钩子,说完话还状似无意地朝她手上吹了口气,显然在撩拨她。
谢琅不信他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刚才他拦住她时展露的情绪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就因为这个鸟族半兽人风格的沙发?
前生她听说过同僚的妾室争风吃醋,却是第一次见和物件较劲的。
微痒的感觉从手边渡上来,是霍里斯垂落的头发从她手上擦过。
谢琅眸光幽深起来。
这个姿势让她的手离霍里斯的脖子极近。
如果她想,甚至有扼死他的机会。
她无意识地微动手指,在他下巴和颈上摩挲、轻点。
霍里斯没有动弹,只是不可避免地喉结微动,面上也流露出隐忍的神色。
谢琅看了一眼,突然用另一手扶住“巢壁”,站了起来。
她在“巢”里站稳了,才猛地一把扼住霍里斯的下颌,迫使他直起身子,仰起头来看向她。
谢琅用的力道不算重,如果霍里斯想,只要轻轻一挣,就能挣开。
可他无动于衷,连眼睛都不眨,任凭她居高临下看过来。
谢琅用拇指抚过他唇角。他脸上的肌肤不算细嫩,仍留有战场风霜的痕迹,只是极微小,要细细抚摸才能发现。
她低声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霍里斯定定看过去:“我一直只做我想做的事。”
谢琅看着他的眼睛,手上力道加重:“包括现在?”
霍里斯脸被迫再次抬高,却仍然应是。
他脸上的确没有一丝迟疑或后悔。谢琅饶有兴致地看他,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狐狸是猎手还是猎物?”
她有些好奇,这个人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霍里斯睫毛微颤。
他在谢琅的注视下抬起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无比郑重地说:
“……是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