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冲散阵营乃至全甲而退都不稀奇,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不慌乱,冷静地下达一个个军令,最后命人取来战甲披挂上身。
将军往往不会冲阵在前,卫青也不准备做前锋去砍杀,但他要乘坐战车于中军指挥。
木兰不会穿甲,她认真地看着两名亲兵麻利地将一整套铠甲穿戴在卫青的身上,把每一个步骤都看在眼里,铠甲并不算厚重,重甲难行,重骑兵往往只能冲阵,真正厮杀起来还是轻骑兵能建功,将军着甲也不是为了防止劈砍,而是挡箭矢的。
真正的战场之上,最可怕的不是正面的刀兵,而是不知何时就瞄准上来的冷箭,木兰能入正军做骑兵,也是因她在箭术上有一些天赋,加上年纪小骨骼轻,是轻骑兵的好苗子。
战前准备是极快的,木兰没有跟过别的将军,并不知道快慢之分,她从军时日太短,草草训练过一些军令就被分配入营,平静的军营生活持续了不到半月,就懵懵懂懂地踏上了行军的路程。
兵马齐备,路线划清,先锋入阵,战斗就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木兰骑在一匹马上,身后是高大的战车,她感到有一点紧张,手里的弓箭握得很紧,死死地盯着前沿战场。
她的眼神极好,织布久了的人眼睛会越来越不中用,但她也许是因为年纪还小,不仅看得很远,箭也很准,手中弓弦勒紧,慢慢瞄准一人。
不是射靶,不是射鸟,而是真真正正对准一个人。
木兰感觉自己的心态很奇异,明明心里很恐惧,身体却极为冷静,如同看待猎物一般用箭头瞄准那匈奴弓兵的脖颈,弓箭微向上抬,箭矢在半空中形成一个浅浅的弧度,然后——正中咽喉。
看着那匈奴人扑腾着从马上掉落,木兰咬牙,手向后取出一支箭换上,弓弦再度勒紧,视线在匈奴人中来回,如戾鹰般寻找下一个猎物。
这一箭发出,再次对穿一名匈奴骑兵的脖颈,木兰闭了闭干涩的眼睛,她回头看了一眼战车,战车上的卫将军兜鍪覆盖整张脸,看不见神情,但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心安,随后用颤抖的手再次取了一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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