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晕了去,译令史暗暗心惊,又听说呼混耶要被送入锦衣卫大牢,忙上前求情:“魏大人,呼混耶只是喝多了,不是有意冒犯这位姑娘。”
霍凛慢条斯理地理着袖子:“本官警告过你们,羌族使团不管好这条疯狗,本官会来管。”
这也是个有嘴不饶人的主,译令史咬牙,正焦急,见谢执玉带着西厂锦衣卫走过来,他像看到救星一般上前:“谢大人!”
谢执玉摆摆手,看着霍凛笑:“魏大人,还是你脚上功夫略高一筹啊,竟比我先赶上了这趟热闹。”
他一个转眼,在霍凛身侧看到了崇嫣,谢执玉有些意外地抬眉,随即恭敬拱手:“崇姑娘好。”
东厂厂公义子,西厂督主义妹,这个组合今日竟站在一起,好生奇怪,谢执玉转念一想,竟心惊地发现自己对此没有特别惊讶,毕竟魏凌迟之前就动过崇嫣。
谢执玉此前总觉得魏凌迟的气息似曾相识,他参不透,今日才有恍然大悟之感,原来魏凌迟是与他气味相投啊。
食色,性也。
男人想要一个女人,无关她的立场,甚至无关她的意愿。
抛开姜少娴义妹的身份不论,崇嫣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姜督主为她作画而不自知,呼混耶酒后闹事也有她在场,还有俞似玦,如今魏凌迟也掺一脚,不奇怪。
“谢大人……”崇嫣走近谢执玉几步,娇娇弱弱,似有无尽委屈,美人低头垂泪,又恨恨看那两个羌人一眼:“你别放过他们。”
话语未尽,被欺负的意思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片面具之下,霍凛神色越发幽冷,那双星眸里寒芒一闪而过。
谢执玉忽然忆起一双相似的眼,也是这么冷冰冰,不容侵.犯,眼神锐得像能杀人,他心肝轻颤,喉咙干涩,一时只想让魏凌迟露出更多这种神色来给他解解渴才好。
谢执玉取了一帕子亲自替崇嫣拭泪,软声安抚:“莫哭了啊,姜督主若见了该心疼了。”
崇嫣被谢执玉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忙接过谢执玉的帕子自己擦,她与谢执玉就是在督主府相遇的点头交,平时男人挨都不挨近她,生怕被姜少娴误会对她有意,谁知道他今天抽什么疯。
谢执玉在羌使和霍凛之间两边打圆场,先将呼混耶押下去,又对崇嫣笑得温柔,他点了两个侍婢先送崇嫣回去。
崇嫣回到宴席上,坐在安宁伯府三姐妹中,无事可做后才感到耳垂传来一阵刺痛,崇嫣一摸,这才发现耳坠掉了一只,不知掉在了何处,昏霭沉沉,回去找也不方便。
她便将另一只耳坠也收了起来,等宴席散后,跟着女眷步行出宫。
还没走多远,一小太监疾步走到她身边耳语:“姑娘,魏大人说您耳坠落下了,让您跟奴才去取。”
说着,小太监塞过来一张笺纸:“魏大人说,姑娘一闻便知真假。”
崇嫣将笺纸放在鼻尖轻嗅,果真在纸上闻到了霍凛身上的冷香,只是——
她垂眼看一眼手中笺纸,纸上染了梅花样子。
她知会弱柳在宫门口等她,自己跟着小太监去取落下的耳坠。
曲径通幽,崇嫣跟着小太监后头,摩挲着梅花笺纸,状似无意问道:“魏大人惯常用此纸吗?”
“是,”小太监毕恭毕敬答:“魏公喜此纸,拨给魏大人府上许多。”
说罢,他指着眼前的一处静谧殿宇:“魏大人就在殿内,姑娘自己进去罢。”
崇嫣谢过小太监,提着裙摆拾级而上,推开殿宇的门。
“魏大人,我来取耳坠。”崇嫣步入殿内,扬声喊,喊声在空荡荡的殿宇中回荡。
没有人回应,崇嫣甚至怀疑是不是小太监诓她来此的。
正要退出,忽听一声问:“你喜欢谢执玉?”
崇嫣仰头,见霍凛正屈起一条腿坐在对面的房梁上,手里拿着她的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