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问:“好特别的佛香,表妹去了佛寺?”
沈怜月疑惑地嗅嗅自己衣裳:“没去佛寺啊,有佛香吗?我怎么没闻到。”
她偏头想了想,恍然大悟:“嫣表姐闻到的应是墨香。”
“墨香?”
“我姨娘喜好抄经礼佛,我在书肆选经前先去墨斋买了些墨,墨锭里加了些檀香,姨娘抄经时闻着更称心些。”
崇嫣哦一声,她不常写字习文,还是第一次知道墨锭是可以定做的,细思起来,姜少娴的桌案上,每个墨锭的样式都不太一样,应都是私人定做,甚是雅致。
等等,定制墨锭?!
崇嫣灵光一闪,兴致勃勃问:“敢问怜月表妹在哪儿处定制的墨锭?我也想定制几块赠予阿兄。”
定制的墨锭应当不会想到要验毒。
“我写予嫣表姐罢。”
沈怜月拿出梅花笺纸,拢起袖摆,露出白皙的手腕,腕子上系着一手链,链子末端坠着一颗檀木佛珠。
崇嫣瞥了眼,檀木,上上品。
沈怜月性格活泼,不想也有赏玩佛珠的雅兴,且愿重金买下一颗极贵重的檀木佛珠。
沈怜月提笔写着,感应到崇嫣投来的目光,抬头对她露出甜甜笑容,将墨斋的地址写给了崇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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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嫣回府后已经天色较晚,弱柳在婵嫣院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崇嫣回来,喜得快哭了,她进不了督主府,是以崇嫣每每去督主府送糕点都不会带她。
而今日,崇嫣比往日晚了近一个时辰才回府。
弱柳将崇嫣迎回院子里,喜道:“姑娘可算回来了。”
崇嫣变出顺路买的烧鹅:“到底是担心我,还是想吃烧鹅?”
弱柳食指大动,见崇嫣如此调侃,嗔一声:“自然是担心姑娘半路被魏大人掳去了。”
崇嫣失笑:“怎会呢。”
霍凛明事理,正是因为明事理,那日重逢对她还怀有恨意,却能答应助她恢复记忆,在得到真相前暂不向她复仇。
且无论如何她是西厂督主之妹,东厂正和西厂博弈,无数双眼睛明里暗里看着,霍凛为了大局也做不到掳了她。
崇嫣将烧鹅给弱柳,吩咐:“切半只,给小巳送去。”
弱柳接过,出了婵嫣院,没过多久急急忙忙回来:“小巳发热了。”
“怎么好端端的,起了烧?”崇嫣刚脱下的外裳,闻此忙把衣裳重新穿上,跟弱柳匆匆出了院子:“看看去。”
“奴婢方才去厨房切烧鹅,没见小巳,厨房里的人说小巳很是勤快,什么活都抢着干,可晚上忙完晚膳,她在灶旁烧柴时突然晕过去了,厨房里的人一摸才发现起了烧,赶紧叫她回屋休息了。”
“可找了大夫?”
“姑娘,天色晚了,已经宵禁,出府请大夫要告知街上巡视的锦衣卫的。”
至于路上会碰上东厂的还是西厂的,纯看造化。
崇嫣抿了抿唇:“把沈溶月摇醒,她从西北过来一定带了随行大夫。”
弱柳领命去了,小巳跟弱柳住一个屋,崇嫣推门跨入房间后,就见小巳人小小的,在木板床上蜷成一团。
烧狠了,会感觉发冷。
崇嫣忙走到她床边,一探小巳的小手,冰冰凉凉。
她在床边坐下,耐心揉搓小巳的手,待双手微微搓热后,又脱了她的鞋袜,找来被褥将双脚裹着,一如从前她起烧时霍弈曾对她做的那般。
崇嫣脱下小巳鞋袜才发现,孩子的双脚底部布满割伤裂口,竟像是用这一双腿行了千里路般。
小巳烧得迷迷糊糊,朦胧中感觉有穿裙衫的女子靠近,不辨面目,气息馨甜,好似她阿娘的身上香,她抬手攥了崇嫣衣裙,咕哝:“阿娘,别过去。”
别跟谢府来的奸仆走,别向他们讨药,他们不是阿爹派来接她们的,是阿爹派来杀她们的。
等等,再等等啊阿娘。
小舅舅就要来了。
“小舅舅,小舅舅……你在哪里啊……”
谢执玉是锦衣卫指挥使,谢重书也升官了,谢府一门鲜花着锦。
凭什么她跟阿娘要死遁,猫在西北?你看见了吗,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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