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弱柳大脑一片空白,迷糊了,许久反应过来,原来她家姑娘才是容易负心的那个吗!
自从知道自家姑娘与姓魏的暗中来往后,弱柳便留心过有关魏凌迟的传闻,豪掷千金买醉花坊,还未娶妻就包了花魁,听着如何都不像是个洁身自好的君子……
怎么到了姑娘这儿却是另一个样。
看着弱柳不可置信的神色,崇嫣觉得好笑:“弱柳,你就放心去吧,我与他吵嘴了。”
只要崇嫣言语中对跟西厂相关的人稍有偏袒之意,霍凛便像炸了毛一般,一点就着,行事也偏激起来,偏偏崇嫣对她认为对的事也有自己的坚持。
他二人刚吵过一场,霍凛对自己本就心存芥蒂,又挨了一巴掌,依他之性,今夜应当不会来。
只是崇嫣寻他一次着实辛苦,不仅要绞尽脑汁寻理由接近,从马上摔下来崴了脚,还惹恼了姜少娴,结果只恢复了那么点儿记忆,实在得不偿失。
她临行前塞了陈颂一张字条,上头只用笔画了一撇。
崇嫣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让霍凛不懂,主动来找她追问。
她可没忘,霍凛还给她下着毒呢。
弱柳默不作声地退下,稍后拿了热巾子来,拧干净敷在崇嫣眼角,崇嫣一愣,拿下巾子:“怎的又给我敷脸?”
“那魏凌迟是有多大的脸,不值得姑娘为他哭。”
“……我没哭,我一滴眼泪都没掉呢。”崇嫣看着弱柳在屋子里忙活,争辩道。
可心里又有个声音告诉她,她计算着得失,可唯忘了一点,原来她会觉得难受么。
原来她因跟霍凛吵架而在难受啊。
弱柳吹熄了灯,厢房里陷入一片黑暗中:“姑娘,今晚奴婢就不值守了,难受便哭吧。”
“才没哭呢!”
弱柳不听她解释,早就关了房门跑了。
崇嫣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睡,夜半寂寥,她忽觉口干,拖着受伤的足下地去外间喝了杯凉水,解了渴后又不想费那个力气多走一步路,便歪在外间的榻上。
半梦半醒,好像听见夜风吹打窗子的声音。
夜鸣虫此起彼伏地叫唤,扰人清梦。
崇嫣想起身去关窗,可眼皮子重得睁不开,她感觉一道流光闪过,带着烟雾在房内逸散开来。
脑袋昏沉,崇嫣眼皮子更沉了。
睡梦中,她感觉有人的指尖轻碰她的脸颊,费力睁开眼,只看到有一人影立在床头,吮了下那拭过她泪的手指。
还没来得及辨别是谁,她双眼就被那人温热的手掩住了。
“普通的迷香还不奏效了。”
她听到一声极轻的说话声,远在天边一般带着回响,双眼被那手盖住,越来越困,再难强行睁开了。
混沌间,她感觉一只手自她后颈穿过,另一手揽着她的膝弯,将她横抱起,身子悬空,如在云端飘着,却安心得不可思议。
她换了个地儿躺着,身子下意识往里侧一滚,足却被人捉住,冰凉湿润的触感顺着脚踝蔓延开来,逐渐浸向腿内侧,她因骑马太快,而稍稍有些擦破皮的地方。
一抹即分。
那足上的痛意在让人沉溺的揉按中减轻了许多,亦将她摇摇晃晃按进了更深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