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是虫子咬的吗?”
崇嫣让弱柳取来铜镜,她仰着下巴对镜看了许久,看得弱柳一头雾水:“不、不是虫子咬的吗?”
相处得久了,便能察觉出崇嫣和一般世家贵女的不同。
她平常也跟着伯府姑娘拿帖子参加宴席,亦会在交际时手握团扇遮着唇,垂着眼睫温温柔柔地笑。
但那多半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时候。
弱柳觉得,私下里的崇嫣其实……有点儿野。
听闻她没被姜督主拘到上京来之前,是哪里镖局的镖师,胆子大,善于伪装,还懂得驭马之术……这样的崇嫣一定通晓很多闺阁娇女不知道的事。
“就当是被虫子咬的吧。”崇嫣幽幽道。
昨夜之事,回忆起来如隔雾看花,朦胧极了,她好似看了一场无声戏曲,她看着自己入了戏中,主动解那魏凌迟的蹀躞带,与之交颈相缠。
人都有防人之心,可她被那样摆弄,也一点不讨厌与魏凌迟亲近,且那种气氛,哪怕魏凌迟当晚要了她,她也是懵懂不知的,事后更无从找人,可是他竟没有。
他在摸什么?
崇嫣闭着眼,摸自己的后背,一寸寸,按照对昨夜朦胧的记忆摸下来:
他在摸自己的脉。
崇嫣眯了眯眼:魏凌迟知道自己曾经会武。
一个认识她,知道她会武,却不愿意她知道这一切的男人,一个她身体本能会去亲近的男人,崇嫣忽然,对魏凌迟的身份有了个疯狂的猜想。
未时,崇嫣用完饭准备回伯府,皇山寺高僧来叩门,言方丈师叔灵诲大师有请,原是灵诲大师即将闭关解译西域经书,在闭关前按惯例,从灯池里抽了三盏长明灯,可为这三盏灯的主人解惑。
崇嫣的灯就是其中之一。
灵诲大师只为被选中之人解惑,弱柳和那护卫被留在了殿外。
殿前当中有个功德箱,须交五十两银子入殿钱才能被领到后头,面见那佛法高深的方丈师叔。
五十两银子,普通人家好几年营生,这般会坑钱,难怪皇山寺殿宇众多,佛殿也幽深,崇嫣木着脸暗自腹诽,不过她如今有的是银子。
银子得来的容易,花起来亦不心疼。
崇嫣爽快交了入殿钱,提着裙摆独自跟随僧人进入殿中。
午后阳光正盛,大殿门户大开,崇嫣随引路僧人行走,途径一个个大佛像,佛像嬉笑怒骂,仿佛芸芸众生相,走了约莫一刻钟,见前路屋檐下幡帘鼓荡,路上亦落着点桂花。
金灿灿的,落于地,好似一颗颗金黄粟米。
崇嫣不禁驻足,朝殿外桂花树望去:“这个季节落桂花,真是少见。”
“前一株桂花树早些年枯死了,此株是前年才移栽过来的,想来是因此才落花得早些。”
原是如此,她收回视线,随那引路僧人进了一殿。
殿宇深处,蒲团上老僧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念着经,听见人声,睁开了皱巴巴的眼皮。
他看见崇嫣,神色中几分惊异,几分了然:“原是镖师姑娘,这么些年过去,姑娘可寻到了记忆里的阿兄?”
未曾想这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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