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腰饰,自顾自帮忙挂在屏风上,又取了搭在屏风上的干净衣裳:“我这衣裳带子多,阿嫣姐姐可能不太会穿,我帮你罢。”
崇嫣视线落在‘水儿’手上:“无妨,我自己来,你手上有伤,”她漫不经心问:“怎么伤到手心了呢?”
‘水儿’不勉强,将衣裳递了她:“昨儿个不小心摔了碗,捡碎片时割伤了手,不耽搁做事,上过药后好多了。”
她示意崇嫣看向厢房角落:“碎片放在那里,还来不及清理呢。”
崇嫣抬眼看去,果真看到了一些碎片。
水儿不知晓她会来厢房换衣,不可能为了骗她提前把碎片堆在那处,而且,那晚戴着傩面的伶人明明白白是个身材颀长的男子。
她是怎么了,竟会因为一个小小伤口将这毫不相干的俩人联想到一块去。
崇嫣将裸臂伸入袖中,冷不丁,冰凉指尖划过她琵琶骨上一处陈年疤痕,激起崇嫣一阵战栗。
姜少娴不知何时从背后贴近她,他帮崇嫣穿好襦裙,细致地抚平她交领上的褶皱,好似刚刚触碰崇嫣疤痕只是少女的错觉。
做完这些,他又半跪在崇嫣身前,抬臂专注地替她拢上腰裙,系上腰带。
动作娴熟,有条不紊,好似如此服侍过人很多遍。
昔日姜少娴入宫后饱受折辱,就是靠着服侍宫中贵人一点点爬起来,更没有尊严的事他都做过,如今只是帮崇嫣穿衣罢了。
况且,方才姜少娴已确认,崇嫣就是他妹妹嫣儿。
那琵琶骨上状似梅花的陈年烫伤就是嫣儿不满一岁时弄倒了汤婆子所烫,那些时她整宿哭闹,非要被他抱在怀里才肯甘休,父亲求了御医日夜用药,也还是留下了个浅浅疤痕。
被人服侍穿衣,崇嫣觉得别扭极了,她夺了腰带自己系:“还是我自己来罢。”
“那我帮你梳发。”姜少娴站起身,取了木篦为崇嫣梳发,他们离别时,嫣儿的头发连个丸子都扎不起来,她那样小就流落市井,也不知那些年都是谁在给她梳发。
他还从未给妹妹梳过发。
可他只会梳宫中女子发式,那些发式都是妇人头。
姜少娴帮崇嫣将碎发拢到耳后,随即他盯着耳后的痕迹顿住了,手里的木篦被生生捏碎。
崇嫣耳后肌肤上,那瘀痕再刺眼不过。
霍凛!!
他竟如此放肆!还未成婚就勾着嫣儿行浪.荡之事。
崇嫣似有所感,不解地回头。
姜少娴立马撇开脸,他知道此时自己脸上的杀意收都收不住,而他的嫣儿是个敏锐警惕的女儿家。
“木篦断了,我再去拿一把。”他浑浑噩噩出了厢房,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在发痛,姜少娴倚着墙壁,冒着冷汗。
他怒极,腹中似有一团火在烧,却无从发泄,不由得弯腰,生生呕出一口血。
崇嫣就在厢房内,以为他是水儿而对他不设防备。
西厂锦衣卫全都处于霍家军的监视之下,他无人可用。
可他还有付珏,崇嫣打不过付珏,他可以令付珏带走崇嫣。
立刻,马上,今夜就带走,在霍凛彻底沾染她身子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