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放了弓弦,将弓箭顺手交予身边霍七,轻笑出声:“戈尔巴,许久不见。”
“是你,你是匪帮的叛徒!”戈尔巴挣扎着要起身,又被人大力摁压了下去。
他看着那双成色极好的流云靴从他身边走过,径直走到林知府身前。
“我救了你一命啊,表姑父。”是那熟悉的,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在匪帮时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会背叛,戈尔巴一点都不意外。
可他以为林铭是一匹孤狼,没想到他会投了霍家军。
等等,表姑父?
戈尔巴神情怔然:“你是谁?林铭,你是谁?!”
“蠢货。”霍凛轻斥一声。
戈尔巴脑袋被狠力摁在地上,他一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瞪着少年,渐渐反应过来,无庸城内能唤林知府表姑父的还有谁?
冠军侯府的世子,霍凛。
林铭,林铭,凛为名!
原是如此!
世子太年少,又未有军功,戈尔巴以为不过一毛头小子罢了,可就是这样的毛头小子让匪帮沦落到这般田地。
他竟比他父冠军侯更早发现匪帮的问题。
可是哪有这样脾性的侯府世子?睚眦必报,行事无忌,跟他们沙匪一般。
戈尔巴视霍凛为同类,视他为争抢功劳的威胁,从未将他看做霍家军的细作,更不曾联想到他会是一门侯府的世子。
突兀的大笑声响起。
林知府笑声渐止,镇定下来:“凛儿,你表兄的腿也让你废了,你表姐残花败柳之身亦不可能嫁入你霍府,我们亲戚一场,你还要做到什么地步?”
霍凛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林知府:“待气走你表姑母后,轮到你表姑父我受你整治了吗?”
他确实暗通沙匪,联络羌人,可是谁能证明?
一介匪首的胡言乱语不足为信,这就是他没在狱中对戈尔巴下手的原因,可这个蠢货竟跑来向他复仇,还逼得他丢尽脸面,将所做一切透露了出来。
霍凛现在才现身就是为了等他亲口承认吧。
可那又如何?
霍世子因一女子跟林府结了仇,遂想法子整治他们林家,想以勾连沙匪和羌人之罪将他林家连根拔起也说得通。
至于冒出来的这些霍家军,皆是霍凛亲信,他们的证言不足为信。
林知府长吁一声:“霍氏血脉本就稀薄,霍侯若知你待亲人如此冷心冷肺,定失望之极。”
霍凛笑了,他早料到林知府会如此反应:“表姑父不妨自己说与我父侯听。”
他让开了身子,林知府这才注意到,霍家军簇拥下,昏暗的廊柱旁竟站着一人,猿臂蜂腰,身躯高大,亦有极重的威压。
霍侯一直立于廊下不曾走近,他神情透着失望:“敏学,你太叫本侯失望。”
林知府委顿于地:“侯爷!”
“你为何要如此做?”霍侯跨过门槛,神情极阴,他跟西厂那帮子人打了半日太极,正松口气想与夫人赏个灯,谁知还要处理这里的破事。
半夜被拉来听壁角,被亲儿子压着听了妹夫的房事,听着听着,听到这么个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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